第三十六章夜刃 (第2/3页)
腥味。路障的缺口就在前方十五步的地方,灯光从两侧斜斜照过来,在中间形成一条狭窄的、相对昏暗的通道。
她调整了一下呼吸,准备最后的冲刺——
“喂!那边的,谁?!”
声音从右侧传来。不是路障后的岗哨,而是更近处——那个白天她以为只是堆放杂物的半塌窝棚里!
紧接着,一道手电筒的光柱猛地刺破黑暗,左右晃动,然后直直地朝着乱石堆扫来!
光斑越来越近,已经照到了最外缘的石块。
沈清辞的血液瞬间冻结。但她没有僵住——多年的训练和无数次死里逃生的本能接管了身体。在光柱即将照亮她藏身之处的刹那,她猛地向左侧翻滚,同时右手已经从靴筒里抽出匕首。
“啥东西?”另一个声音响起,带着睡意朦胧的含糊,“老六你咋呼啥?”
“我好像看见……”第一个声音迟疑着,手电光在乱石堆上逡巡。
沈清辞贴在最大的一块岩石后面,匕首反握,刃口朝外。她的呼吸完全停止,整个人缩进岩石与地面形成的夹角里。手电光从岩石上方掠过,有那么一瞬间,她甚至能看到光束中飞舞的尘埃。
“看错了吧。”第二个声音打了个哈欠,“这鬼地方,除了野兔子还能有啥。”
“可我明明……”
“赶紧回来,冷死了。”
手电光又晃了两圈,终于不甘心地移开,缩回了窝棚。
沈清辞没有立刻动。她数着自己的心跳,一直数到一百。窝棚里传来低声的交谈,然后渐渐安静,只剩下鼾声隐约传来。
暗哨。她白天没有发现的暗哨。他们不仅增加了人手,还设了双重岗——明处的巡逻和机枪,暗处的窝棚观察点。这不是普通的哨卡,他们在等什么?或者说,他们在防备什么?
怀里的名单突然又变得沉重起来。
沈清辞缓慢地吐出一口气,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。她重新评估形势:窝棚距离路障缺口约二十米,里面的伪军至少两人,可能更多。手电光随时可能再次亮起。而她要通过的缺口,完全暴露在窝棚的视野范围内。
硬闯等于送死。
她的目光扫视四周。左侧是陡峭的山坡,布满碎石,攀爬会发出声响。右侧是更密集的灌木丛,但那里更靠近巡逻路线。后方……后方是来路,但退回去意味着前功尽弃。
时间在流逝。离天亮也许还有四个小时,也许更少。每一分钟,身后的追兵都可能拉近距离;每一分钟,哨卡的警戒都可能因为换班而重新调整。
她必须找到一个缺口。一个连设防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缺口。
沈清辞的目光最终落回了那两盏马灯。
昏黄的、摇晃的、油料似乎不足的马灯,挂在路障两侧的木杆上。灯光照亮了路障前方的一片区域,但也创造了强烈的明暗对比——灯下黑。
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形。
她再次检查了手枪,确保保险打开,子弹上膛。然后,她开始向后退,不是退回原来的藏身处,而是沿着乱石堆的边缘,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右侧移动——那里更靠近巡逻路线,也更靠近其中一盏马灯。
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。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,听到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,听到远处窝棚里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。
十米的距离,她移动了整整十分钟。
现在,她就在那盏马灯的正下方,躲在路障阴影的最深处。抬头就能看到灯罩底部熏黑的痕迹,闻到煤油燃烧特有的气味。灯光在她头顶上方形成一个锥形的明亮区域,而她所在的位置,因为灯杆本身的遮挡和光线角度,反而成了一片绝对的黑暗。
窝棚在她的左前方,距离约十五米。从这个角度,窝棚里的人除非探出半个身子,否则看不到灯杆下方的阴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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