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天生杀才,请客吃饭 (第2/3页)
在这空旷的码头上回荡。
他身形挺拔如松,目光如电,扫视全场。
最后秦庚对着四周虚抱拳拱手。
“从今往后,南城来浔河码头拉车的车夫,只能有我们这一伙人。”
“这块地盘,我们占了。”
“其他人若是想吃这块肉……”
秦庚缓缓举起那只刚刚打碎了人胸骨的右手,握紧成拳,在空中虚晃了一下。
“先问过我秦庚的拳头。”
这话一出,掷地有声。
他只字不提刚才与陈三皮的具体恩怨,仿佛打死陈三皮这个凶名在外的打手,对他来说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听到这话,城北、城西、城东的那些车夫们,一个个心中都是一凛。
他们都是在街面上混饭吃的,眼力劲儿还是有的。
学武的谁没师父传承?
就算是蠢笨如陈三皮,平日里也能扯扯漕帮“翻江手”的大旗,虽然被逐出师门,但香火情还是在,谁都不敢试试翻江手会不会罩着他一次。
这秦庚如此年轻,出手如此狠辣,实力如此强劲,完事儿之后还能这般镇定自若,甚至敢当众划下道来。
指不定这小子的师父是哪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,区区一条人命,背了也就背了,根本没当回事。
“万万不能得罪。”
这是所有人心头冒出来的念头。
“那是那是,五哥说了算。”
人群里,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,紧接着便是一片附和声。
行家看门道,外行看热闹。
但不管懂不懂武,大家都看明白了一件事:南城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。
这小五,哦不,现在得叫五哥了,不仅拳头硬,而且心更硬。
“听五哥的!”
人群很快就散了,带着满肚子的谈资和敬畏。
车夫们各自拉客去了,行人们也都看够了热闹。
自今天过后,津门平安县城的车夫圈子里,少了个闷头拉车的秦小五,多了个能一拳碎胸、让人闻风丧胆的秦五哥。
……
徐金窝棚。
日头偏西,昏黄的光晕洒在破败的窝棚区,给这贫民窟镀上了一层金边儿。
平日里这个时候,车夫们都在外头疯跑着接活,想趁着天黑前多挣几个铜板。
可今儿个,徐金窝棚里却热闹得像是过年。
那张缺了一角的石桌前,秦庚被摁在正中间的石凳上坐着。
周围里三层外三层,围满了人。
马来福,李狗,金叔,徐春,还有马村窝棚和徐金窝棚那七八个当时在场的车夫,大家伙儿围着秦庚,那架势,搞得跟三堂会审一般。
只是这审讯的气氛,不像衙门里那么肃杀,反倒是透着股子热乎劲儿。
秦庚看着这一双双充满好奇、兴奋、还有几分陌生的眼睛,心里头有些哭笑不得。
这些人,都是他的亲人、邻居、发小。
徐金窝棚里的叔叔们是看着他从小孩长大的,在他爹死后,要是没这大家接济,秦庚早饿死在街头了。
马来福他们则是隔壁窝棚的邻居,平日里互相借个火、借点盐、借点吃食,有了难处也是互相帮衬。
至于李狗,那更是能叫一句发小。
此刻,大家也不说话,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秦庚,时不时发出几声“啧啧”的惊叹声,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。
李狗这小子胆子最大,他挤到最前面,伸出那满是老茧的手,好奇地戳了戳秦庚的肩膀,又捏了捏那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胳膊。
“我去……”
李狗瞪大了眼睛,“小五,你这肉咋练的?硬得跟铁坨子似的,这还是人肉吗?”
秦庚被他戳得有些痒,无奈地扒拉开李狗的手。
“各位叔伯,还有狗子,这正是上客的时候,你们不去接活,都在这里看着我干嘛?”
秦庚笑着问道,顺手拿起桌上的大碗茶灌了一口,“我脸上有花吗?还是我不认识了?”
“哈哈哈!”
金叔第一个笑出声来。
他大步走上前,一把搂过秦庚的脖子,激动地用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捏了捏秦庚的后背。
“这一身腱子肉,没得假!”
金叔的声音有些哽咽,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,更是看着自家孩子出息了的欣慰:“小五啊,今天可多亏了你。叔这条老命,今儿个算是你给捡回来的。要不我这会儿估计已经去见阎王爷了,兄弟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就是啊,小五,真不赖!”
徐春也凑了过来,脸上满是自豪,“当时我心都凉了,寻思着老金要完蛋。谁成想你小子‘嗖’地一下就蹿出去了,跟个炮仗似的!”
“哪里学的本事?!”
马来福一脸的好奇:“今天才露底?一拳就把陈三皮那个祸害给打死了。那陈三皮可是号称练过‘翻江手’的,虽然是半吊子,但在咱们这片也是横着走的啊。”
“是啊是啊,我看那一下,那陈三皮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了。”
“怪不得你最近这么能吃,上次我看你一个人吃了两斤卤煮还不够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,言语中满是探究。
“各位叔伯。”
秦庚早有腹稿,他正色道,“大家也知道,我在城里有个姑姑。”
众人都点了点头。
“前段时间,我去找姑姑,正好碰上了主家的大支挂。”
秦庚半真半假地解释道:“那位苏家的大支挂,见我根骨还凑合,就随手指点了我两手把式,还给了一本手抄的册子让我回来练。”
“加上我最近拉车确实下了死力气,这力气一长,才赢了那陈三皮。”
借势。
这也是朱信爷教他的道理。
既然大家都这么想,那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好了。
这层虎皮扯得越大,窝棚里的亲人们就越安全。
“苏家的大支挂?那是高人啊!”
毕竟秦庚认字,城里有个大户七姨太姑姑,这是窝棚里大家都知道的事儿。
之前大家愿意喊这半大小子一声“小五哥儿”,多半也是因为这份体面。
如今这“把式”有了出处,大家心里的疑惑也就消了,剩下的全是羡慕和自豪。
“怪不得,怪不得!”
“小五这是遇上贵人了!”
“……”
大家正感慨着,窝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个年轻车夫拉着洋车一路小跑到了窝棚门口,停稳后车上跳下来一个小老头。
正是朱信爷。
这老头平日里走得四平八稳,今儿个却是跑得有些气喘吁吁,胡子都吹乱了。
“呦,朱信爷!”
秦庚眼尖,赶忙起身迎了过去,顺手扶了一把。
“小五……”
朱信爷抓住秦庚的胳膊,上下打量了一番,见他全须全尾,连皮都没破一块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没事就行,没事就行。”
朱信爷一边拍着胸口顺气,一边把秦庚拉到一旁没人的角落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精光。
“你小子,跑得是真快啊!”
朱信爷苦笑道,“信爷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。刚火急火燎到了浔河码头,一看地上只有血没人了,一打听才知道你小子已经凯旋了。转头又往你这赶,感情你们都已经开上庆功会了。”
“多谢朱信爷报信。”
秦庚收敛了笑容,一脸郑重地对着朱信爷拱手,“若不是您及时,今天金叔恐怕真的要出大事。这份恩情,我秦庚没齿难忘。您且等我的,必有重谢。”
“得了得了。”
朱信爷摆了摆手,捋着胡子笑了笑,“信爷我混了一辈子江湖,啥大风大浪没见过?等你个球的谢。咱就是看你这小子顺眼。”
说完,朱信爷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他压低声音,凑到秦庚耳边说道:
“小五,我刚才来的路上特意打听了。”
“你那一拳,现在可是传遍了。牛而逼之!”
“义和窝棚的那帮人现在是吓破了胆,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惹你了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朱信爷话锋一转,语气凝重,“陈三皮毕竟是混过漕帮的,虽然被赶出来了,但在当地人脉甚广,是条地头蛇。他那一帮狐朋狗友,未必没有狠角色。”
“虽说人死如灯灭,江湖规矩看似结了,但你还是小心为上,千万别被人敲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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