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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:惊雷

    第40章:惊雷 (第3/3页)

卫统领叹了口气,“昨天咱们的士卒就去劝过,他们说死也要死在家乡,不肯走。”

    赵宸沉默了片刻,忽然解下身上的大氅,递给鱼玄机:“你们先过河,不用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王上?!”

    “我去劝。”赵宸大步走下河堤,朝着那片营地走去。

    鱼玄机想拦,被李靖按住了。“让他去。”李靖望着赵宸的背影,眼神复杂,“有些事,必须他亲自做。人心这东西,得用真心换。”

    营地里的难民看见一群甲士过来,顿时乱作一团。有人“扑通”跪下求饶,有人抄起身边的木棍自卫,还有人抱着孩子往帐篷里躲,吓得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赵宸走到营地中央,站上一辆废弃的板车。

    “乡亲们!”他的声音不算洪亮,却硬生生盖过了黄河的浪涛声,“我是赵宸。”

    营地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都抬起头,看向板车上那个身披玄甲、没戴头盔的男人,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恐惧。

    “这堤要垮了。”赵宸指着身后的河堤,声音诚恳,“最迟今夜,黄河水就会淹没这里。不想死的,现在跟我走,去南岸高处,那里安全。”

    没人动。一双双眼睛里,满是怀疑和恐惧,还有些人木愣愣的,跟丢了魂似的——他们已经怕了,怕被骗,怕再次流离失所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们怕什么。”赵宸继续道,“怕过了河,就成了流民,任人欺凌;怕没了田宅,最后饿死他乡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提高了些,“我赵宸在此立誓:凡随我过河者,皆为我华夏子民。每人分田二十亩,第一年全免赋税,第二年只收一半。有手艺的,可入匠籍,每月有给钱粮;无依无靠的老人孩子,官府赡养,绝不亏待!”

    还是没人动。

    赵宸跳下板车,走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面前。孩子约莫三四岁,瘦得皮包骨头,小脸蜡黄,正怯生生地看着他,手里还攥着一块干硬的窝头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?”赵宸轻声问。

    妇人吓得直哆嗦:“民、民妇刘王氏……”

    “孩子呢?”

    “叫、叫狗剩……”

    赵宸从怀里掏出一块饼——那是他自己的干粮,还带着体温,掰了一半,递给狗剩。孩子不敢接,仰着头看妇人,妇人也不敢接,眼神躲闪。

    “吃吧。”赵宸把饼硬塞到孩子手里,指尖触到孩子瘦得硌人的小手,心里一酸,“孩子饿坏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转身,对着所有人朗声道:“我赵宸,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。我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,也知道有家不能回是什么滋味,更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。”

    他指着东方,声音坚定:“但怕没用!留下来,只有死路一条;跟我走,至少还有条活路!我不敢保证你们都能大富大贵,但我保证,只要我赵宸还活着一天,就绝不会让我的子民,饿死在路边,冻死在荒野!”

    沉默。

    死一般的沉默。

    然后,那个叫狗剩的孩子,忽然咬了一口饼,含糊不清地说:“娘……饼……甜……”

    妇人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,抱着孩子“扑通”跪下:“民妇……民妇跟王上走!”

    像是推倒了第一块骨牌。一个,两个,三个……越来越多的难民开始收拾行李,扶老携幼,朝着渡口走去。有人经过赵宸身边时,会偷偷看他一眼,然后低下头,加快脚步——那眼神里,少了几分恐惧,多了几分信任。

    赵宸站在原地,看着人群从身边流过,心里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“王上,该走了。”李靖不知何时来到身后,“上游的渗水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
    赵宸点头,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即将被淹没的滩地,转身走向渡船。

    就在他踏上船板的刹那——

    “轰——!!!”

    不是雷声,是真正的堤坝崩塌声。上游三里处,那段老堤终于撑不住了,“哗啦”一声决口。

    黄河水跟挣脱了牢笼的巨龙似的,咆哮着冲出河道,扑向广阔的平原。浪头有丈许高,所过之处,农田、村庄、树木,一切都被吞噬,瞬间没了踪影。

    渡船剧烈摇晃起来。赵宸抓住船舷,回头望去。

    那片难民营地,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只有浑浊的洪水,无边无际,朝着远方蔓延。

    未时,济南城。

    苏小小坐在衙署里,手里捏着三份急报,指尖抵着额头,久久没说话。

    第一份来自石宝:冲破铁浮屠拦截,已抵居庸关外二十里,但所部伤亡近万,弟兄们个个带伤。

    第二份来自林冲:汴京开始大规模逃难,已接收难民三万,预计后续还有十万之多,粮食消耗剧增。

    第三份来自赵宸:黄河白马渡决堤,所幸大军已安全渡河,但河北沿岸十七州县遭灾,灾民恐达百万,急需安置和救济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,走到那幅《山东粮储分布图》前,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“大人,”主事的声音发颤,“咱们的存粮……就算勒紧裤腰带,也只够支撑五十万人三个月。可现在……北线将士要粮,灾民要粮,汴京那边还要接济,这根本不够啊!”

    苏小小没回答,走到窗前。窗外,印刷坊的机器还在“嗡嗡”作响,但印的不再是债券或传单,而是《灾民安置章程》《以工代赈条例》《垦荒授田办法》——一份份都是救命的文书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前世学过的一句话:“所有战争,最后打的都是后勤。”

    可这次,她要撑起的不是一场战争,是一个即将到来的、破碎的天下。

    “传令。”她转身,眼里没有半分慌乱,只剩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决断,“第一,发行‘灾赈债’,年息一成,以未来河北收复州县的盐税作保,印八百万两。告诉粮商,这债靠谱,现银结算,绝不拖欠。”

    “八百万?!”主事差点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第二,派人火速去江南、湖广、蜀中,有多少粮食买多少,价格可以上浮三成,但必须现银交易,且三日内必须启运,不得延误。”

    “第三,”苏小小走到书案前,提笔写下几个字,又画了个简图,递给主事,“把这个交给工学院——让他们按这个思路,研制一种新式水车,要能用在决口后的滩地排水,还要效率高,容易仿制。”

    纸上写的是:“龙骨水车改进型,链式传动,脚踏驱动。” 旁边的简图,清晰明了。

    这是她前世在博物馆看过的明代农具,原理简单,却比这个时代的翻车效率高得多,正好能派上用场。

    主事接过纸,手还在抖:“大人,这……这能行吗?工学院那帮人,能做出来吗?”

    “不行也得行。”苏小小望向北方,仿佛能看见那条肆虐的黄河,能看见流离失所的灾民,“告诉所有人:咱们现在修的,不止是黄河的堤坝,更是人心的堤坝。这堤坝修好了,天下才能稳。”

    窗外,天色彻底暗了下来。远处传来隆隆雷声,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真正的狂风暴雨,这就要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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