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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碧血昙画卷》

    《碧血昙画卷》 (第2/3页)

    沈墨池沉默良久,卷起画轴:“三日后来取。期间无论听闻何种声响,莫入此院。”

    威廉离去时回望,但见沈墨池独立昏灯下,身影与画中男子渐渐重叠。

    第一夜,子时。

    沈墨池闭户焚香,将残卷悬于密室北墙。此室无窗,四壁皆檀木药柜,抽屉外标签怪异:“鲛人泪胶”“凤凰蜕灰”“雷击木髓”。他取第三列第七屉,内藏青玉钵,盛暗红膏体,味腥甜。

    “朱砂,金粉,犀角灰,合以处子眉间血,可封精魅百年。”他自语,“但若混入囚者心头血,反成破封印引。”

    以银刀刮取膏体,调松烟墨,开始修补画心。笔尖触绢刹那,耳畔响起女子叹息:

    “一心随處念,三夜寄《紅情》……”

    沈墨池笔锋未滞:“既寄《红情》,何故自囚?”

    画中古槐忽然开满昙花,朵朵绽放即凋,化为墨汁滴落,在宣纸上晕成新字:

    “非自囚,乃殉咒。彼以妙手锁我,我以碧血还之。君既识破,可愿解局?”

    “画者何人?”

    “吾师,亦吾仇。”昙花谢尽,现出树下男子全貌——竟与沈墨池七分相似,唯眼角多一颗泪痣。

    沈墨池掌中银刀铿然落地。

    第二夜,暴雨。

    威廉彻夜难眠,寅时闻昙卷巷传来琴声,如泣如诉。披衣往窥,见裱褙铺二楼灯影憧憧,窗纸映出二人对坐剪影,其一为沈,另一长发及腰,身形纤薄。

    忽闻沈墨池厉喝:“不可!”

    窗纸骤破,一道白影窜出,落地竟是那画中女子!素衣赤足,发间昙花莹莹,面庞与琉璃镜中一模一样。她回首望窗内,惨然一笑,旋即化烟散去。

    威廉冲入铺中,见沈墨池跌坐于地,胸口衣襟撕裂,五道爪痕深可见骨,血浸透残卷。画中古槐已半枯,树下男子影像淡如雾霭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出来了?”

    “出来的只是执念幻形。”沈墨池喘息,“画者名瑶色,同治朝宫廷画师,尤擅秘戏图。囚者名莲卿,本为苏州绣娘,被瑶色软禁作‘人茧’——以活人精气养画,可令画中物长生不死。”

    威廉扶起他:“那人茧之法……”

    “钉手足于画境,饲以药,令其魂体分离。魂囚画中,体留现世。莲卿被囚三年,发白齿落,却凭绣娘之巧,以发丝在画中反绣秘文,更以心头血破咒。光绪元年元夜,她自绝心脉,血溅画轴,咒术反噬,将瑶色也拖入画中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沈墨池扯开衣襟,心口处,一朵银昙刺青栩栩如生:“瑶色是我曾祖。莲卿,”他抚上脸,“是我曾祖母。”

    威廉如遭雷击。

    第三夜,月圆。

    沈墨池伤重,仍强撑修复。残卷铺于案,他以金针引红线,穿自身指尖血,一针针绣补破损处。此乃沈家禁术“血绣”,以血亲血脉为线,可重续画中魂路。

    子时三刻,最后一针落下。画轴骤放光华,古槐复生新绿,树下男女身影渐融,化为一对并蒂昙花,一银一赤,交缠盛放。

    光华散去,画心现全新景象:月下莲池,枯叶复荣,并蒂莲开,莲蓬中各坐一小人,执手相望。题跋浮现:

    “梦破攜游遨步,驚窘醒、獨亭危闕。暗期合、虛待久,奉還碧血。——莲卿绝笔”

    旁添一行新墨,笔力遒劲:

    “妙手作新,終成枷鎖。高壁孤騫,自堕塵寰。瑶色悔罪。”

    原画角落,那半个“莲”字旁,竟又多出半个“瑶”字,两半合一,恰成“璿”字。

    威廉恍然:“瑶色、莲卿,本就是一人双魂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沈墨池气息微弱,“曾祖瑶色患离魂症,昼为画师,夜为绣娘。为求‘完美画魂’,竟将自身夜魂剥离,注入莲卿体内,造出‘活人双面画’。然夜魂觉醒,反噬主魂,终至双魂相杀,同陷画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修复此画,是为解脱先祖?”

    沈墨池摇头,展开案下暗格,取出一泛黄婚书。上书:

    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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