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阵眼图 (第3/3页)
“杜公子好雅兴,在这腌臜地方玩泥巴?“马商人阴恻恻的笑声裹着摄魂香飘来,那香气带着一丝甜腻,却又透着危险的气息,他身后炼器宗弟子的九连环正发出催命般的脆响。
我反手将紫云英种子拍进土里,盛瑶的冰晶小瓶适时倾倒,荧光海藻瞬间催生出大片开着鬼脸的食人花。
那食人花的花瓣鲜艳欲滴,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。
温修士的蟒纹袍被花藤缠住时,我正蹲在灰衣汉子跟前帮他捡陶片:“听说南疆最近暴雨冲垮了三处灵石矿?“指尖擦过他掌心时,那抹潮湿的朱砂味让我瞳孔骤缩——是钱管家特制的龟息香,这人是老狐狸安排的暗桩!
马商人的咒骂声突然变成惨叫。
陈虎“不小心“打翻的酒葫芦里,醒神露正巧淋在食人花根部。
那些妖花突然调转花盘,朝着马商人喷出带着星光的毒雾——盛瑶昨夜偷藏在我枕边的月光贝粉末,倒是派上了用场。
那毒雾在空气中弥漫,闪烁着微弱的星光。
“杜大哥!西街羊肉锅子要打烊了!“陈虎拽着我胳膊往外冲时,钱管家早驾着辆破驴车等在巷口。
车板上晒着的渔网还滴着水,每滴水珠里都冻着粒微缩的阵眼符文——这老东西居然用凝冰术玩这套!
盛瑶突然把滚烫的脸颊贴在我肩头,那热度透过衣服传来,发间碎星簪在暮色里划出流萤般的轨迹:“杜郎可记得,上月你替我簪花时说...说阵法师最擅长废物利用...“她呵出的白雾凝成个小小八卦阵,正巧罩住我掌心跳动的青铜鼎吊坠。
驴车颠簸着驶过占星台废墟时,我怀里拼凑出的阵眼图开始发烫。
那些月光贝黏液混合着青铜锈,在舆图上蚀刻出蜿蜒的血色纹路——东北角缺失处赫然显现出炼器宗的离火纹,而阵眼核心飘着的,竟是马商人翡翠扳指上的裂纹图案。
“公子,老奴方才卜了一卦。“钱管家甩鞭子的动作带着杀气,驴车突然拐进暗巷,那鞭子甩动时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“巽位生门正在...“他话没说完,陈虎突然暴喝一声,酒葫芦砸向左侧屋檐,惊起十几只衔着蓝磷粉的机关雀。
盛瑶的冰莲印记骤然在我脚背绽开,剧痛瞬间传遍全身,好似有一把利刃在切割,剧痛中瞥见巷尾闪过玄色蟒纹。
温修士的九连环声像毒蛇吐信般贴着耳膜游走,那声音尖锐而冰冷,马商人的咆哮混在暮色里格外狰狞:“给老子把那个破麻袋留下!“
我反手扯开车板上的渔网,月光贝的荧光突然暴涨。
那些冻在冰珠里的阵眼符文撞上青铜鼎吊坠,竟在虚空凝成半透明的城墙幻影——正是千帆城护城大阵的东北角缺口!
“抓紧了!“钱管家突然勒紧缰绳,老驴前蹄扬起时,陈虎扛着渔网纵身跃出车外。
鲛绡阵眼图迎风展开的刹那,整条暗巷的地砖突然浮现血色纹路——是我们沿途洒下的混着朱砂的腐殖土!
马商人的惨叫声被淹没在灵力风暴里时,我攥着盛瑶的手跳下驴车。
掌心青铜鼎吊坠烫得几乎握不住,那些零碎的贝壳铜片正在我们奔跑的路面上自动拼合,像条星光铺就的逃生甬道。
拐过第三个岔路口时,钱管家早候在废弃马厩里。
老头儿脚下躺着个昏迷的灰衣人——正是卖陶片的跛脚汉子,此刻他脸上还凝着难以置信的震惊。
“公子,这是从他鞋底夹层找到的。“钱管家递上染血的密信,火漆印上的九连环图案让我心头一跳。
盛瑶的冰针挑开信笺时,陈虎正扛着麻袋撞进门来,他衣摆上沾着的蓝磷粉还在滋滋腐蚀青石板。
暮色彻底吞没天际时,我们蹲在漏风的马厩里分吃烤藤壶。
盛瑶用碎星簪挑出贝肉喂到我嘴边,星光映得她眸中情意快要溢出来。
陈虎嚼着青铜残片抱怨硌牙,钱管家却把那些碎渣收进龟甲,说要用离火炼成追踪符。
“杜大哥,马商人会不会带人追到总部?“陈虎突然闷声问。
他酒葫芦里剩下的醒神露正在陶罐里沸腾,咕嘟咕嘟冒着带星光的泡泡。
我望着罐中浮沉的阵眼图碎片,捏碎颗荧光海藻扔进去。
那些星光突然聚成箭头,直指我们布防最薄弱的西侧岗哨——那里有三十桶刚采购的云母石,此刻正在暮色里泛着温修士价目牌上的朱砂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