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(第1/3页)
三日前齐公摔碎青瓷盏时,飞溅的釉水在她手背烫出红痕。
“漆园监看似贬谪,实为要职。”
老人转动拇指上的蛇纹玉韘,“大周三十六座官漆园,唯有此园能采到子时凝露的阴漆——那可是制作锁妖匣的关键。”
“左三寸!”柳妖翠绿的尾巴缠在树梢,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涟漪般的光泽。
“这滴子时阴漆若再接不准,花婶新酿的蛇莓酒可没你份了。”
庄云跪坐在虬结的树根上,官服袖口已被漆液染得斑驳。
腕间金线突然颤动,她猛然抬头,只见一道金影跌进草丛。
“官爷救我!”
稚嫩童声惊得柳妖尾巴打滑,木桶险些翻倒。
庄云甩出墨绫卷住滚落的雏鸟,符纸擦过手背显出歪扭字迹——正是七岁那年偷用兄长砚台绘制的共生符。
追来的火把照亮林间,猎户的钢叉泛着雄黄酒的气味:“这妖怪偷吃山神祭品!”
“漆园监办案。”庄云将雏鸟塞进前襟,玉牌上的阴刻符文映出妖异蓝光,
“《大周律》第三百二十条,私刑妖族者杖八十。”
猎户们盯着她官服下摆冰蓝绣纹,突然面色惨白地后退。
那里用鲛丝暗绣的,正是妖文写就的“诛”字。
“鱼鸟?”她皱眉。
雏鸟从她领口探出金喙,吐出个漆果泡泡:“都怪他们抢走我的金羽衣!昨夜明明藏在...”
“再聒噪就把你炖汤。”庄云戳了戳它滚圆的肚子,指尖忽然刺痛——传说中司掌幽冥的妖神王,怎会落魄至此?
冥邪苏醒时羽翼扫落箱底陈年漆渣,露出庄云幼时刻的“人妖共生”涂鸦。
“别动。”她将最后半壶止血散倒在妖物伤口。
掌心传来灼痛,庄云瞳孔骤缩——这不是普通妖怪,是受过天罚的堕妖!
漆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。
“庄大人!西郊又有妖物作乱......”差役的惊呼卡在喉间。
腰牌突然发烫,浮现“代天巡狩”的阴文——昨夜超度百名战死阴兵时,阎王虚影曾在她梦中赐下此令。
“备马。”
铲除作乱的妖物后,庄云在水汽氤氲的浴房里,摘下面具。
铜镜映出少女清瘦的轮廓,锁骨处狰狞的烫伤宛如盘曲的蜈蚣——那是十岁顶替兄长进道观时,老道士用朱砂笔烙下的禁制。
木箱突然炸开,玄色身影跌入浴池。
氤氲水雾中,冥邪被锁链贯穿的琵琶骨正在渗血,暗金血液遇水化作游鱼,衔着漆液修补庄云锁骨伤痕。
暗金纹路顺着水波爬上他苍白的脸,与庄云锁骨处发烫的禁制形成完整图腾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沙哑的男声带着戏谑,“漆能封魂,水可养魄,庄大人真是好手段。”
冥邪的羽尖无意间轻点她手腕旧疤,金线从疤痕蔓延至心脏时。
蒸腾的水雾在镜面凝成霜花,冥邪抬手抹去镜面水珠时,庄云看见他腕间锁链竟与道观禁制同源。
'你们妖神族也流行戴镣铐?'她故意让漆液滴落水面,破碎的倒影中,鎏金纹路正从妖物眼角褪去。
符纸尚未出手,妖物修长的手指已点上她颈侧:“放心,我对告发朝廷命官没兴趣。”
“不过姑娘这手移花接木的功夫,倒是比漆术更精妙。”
窗外传来更鼓声,庄云突然想起今日是望日。
每月此时,道观种在她灵台中的禁制就会发作。
冷汗顺着脊背滑落,她强撑着冷笑:“既知我是朝廷命官,还不速速......”
剧痛撕裂神魂的瞬间,冰凉的手掌覆上她后心。
庄云在混沌中听见锁链崩断的脆响,禁制化作青烟从七窍溢出。
妖物的气息拂过耳畔:“这道咒印封了你七成灵力,难怪要借漆术遮掩。”
黎明时分,庄云在满地碎镜中惊醒。
浴池空空如也,唯有水面飘着片玄羽,墨色边缘泛着鎏金暗纹。
她握紧羽片时,昨夜破碎的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