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蜜蜜的野心 (第2/3页)
“说不定路导帮着把问题解决了,吃不了兜着走再把张导一起给兜回来呢!”
众人都是嘿然一笑,又一次化身拍摄观摩人群,蜂拥而出。
摄影棚里,周杰仑身着盔甲,目光稍有些呆滞地听着老谋子给他继续耳提面命。
“杰仑,感觉还是不对,这个人物的复杂性和现代性现在是提高了的,你要联系一下。。。”
“导演,路导来了。”
老谋子一回头,兵马俑似的脸上喜色顿生:“哎呀!赶紧赶紧!”
他拉着路老板就开始聊:“这场戏是三个皇子面见老皇帝,三人都是心怀鬼胎,心态不同所以面色各异。”
“剧本是你改的,杰仑跟你也是老搭档了,你受累吧!”
老谋子这是破罐子破摔了,也不拿路老板当外人,讲完就自己往监视器前一坐,端着大茶缸喝水。
看来刚刚讲戏颇费了不少口舌。
路老板哑然失笑,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谋子也变老赖了!
杰仑讪笑着要说些什么,青年导演摆摆手,先让摄影给自己放了几遍刚刚的废片。
一旁的小演员秦俊杰、金马影帝刘叶,还有后世伪装成慈善家的周闰发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后者冲助理招了下手,示意去房车里给自己准备些水果,这是签合同时跟《黄金甲》片方耍大牌要来的大咖待遇。
他对这位名声在外的青年导演算是好奇,但也没有多看好,估计这一耽搁又得不短时间了。
叫你给周杰仑加戏,加了他又演不出?
白费功夫!
路老板摩挲着下巴看着废片不说话,倒不是这段戏有多难讲,是他考虑怎么讲性价比最高。
换言之,他在想怎么讲能够最快解放周杰仑和张一谋,还有自己,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。。。
有经验的导演,对待不同演员的指导方式自然是大相径庭的。
简言之,叫做老手给意境,新手给路径。
跟梁朝伟、李雪建这样的演员讲戏,导演不但不能讲得过多,反而要尽可能地给他们留下空间来。
这样能够给角色提供更多可能性,留下余地让优秀演员去创造。
譬如《一代宗师》中,王家卫对梁超伟说:“宫二像你心里的影子,这一眼要有诀别的重量。”
梁超伟仅调整了手指触碰门框的力度,便传递出更加复杂的情感。
对待成熟演员,譬如现在勉强达到这个标准的小刘,就要给她明确戏剧冲突,提供逻辑支点。
譬如《少年的你》中,曾国祥指导小黄鸭:“被欺凌后的眼泪不能流下来,要憋在眼眶里——这是陈念最后的倔强。”
这句话也可以说是通过生理反应外化心理状态,可不是所有演员都听得懂啊?
对待非专业演员的群演,讲戏就更简单了,一般都是副导演上手:“别想着演,直接把你昨天在饭馆跟人吵架的样子重复一遍就行!”
那对于周杰仑这样歌手出身,几乎没有科班经验的入门级演员怎么讲?
不但要讲逻辑和路径,还得直接告诉他怎么演。
这种类似新人演员,需要的是“握拳三次再松开”的直白具体。
“杰仑,元杰不是单纯的忠孝皇子,他是被皇权异化的牺牲品,你这场戏,至少要表现出三重的人格面具。”
周边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都听得一愣,你这说法和刚刚张导可不一样啊?
前半句雷同,缺了后半句。
“第一层,叫铠甲碰撞声中的武将威仪,第二层是垂目低眉时的孝子姿态,第三层是剧本后改的,不甘摆布的反叛本能。”
路老板给了他两分钟咀嚼理解,随即直接把饭喂到嘴边。
“前两层都好说,本身就是你这个角色的底色,是观众通过你的服化道就能体味出的形象,但最后一点就需要演员的一些匠心和细节创意了。”
“我提示你几个细节,你自己参考运用。”
青年导演从周杰仑手中拿过宝剑,瞬间切换到了柏林影帝的状态。
“手握剑柄时发白的指节,是细节吧?想象你每次跪拜时,黄金甲硌在膝盖上的刺痛都在提醒——这身战功是你唯一的筹码。”
“还有当皇帝在暗示解除兵权,夸赞你的剑穗时,你整理剑穗的动作要像抚摸情人头发,但手指又略带着僵硬,这是你内心深处的杀机乍现。”
“另外,在叫你平身时,你试着先让右肩胛骨下沉两公分再起身,这个细微的肌肉控制会产生迟疑的视觉残留,让观众捕捉到父子隔阂的暗示。”
三条细节建议都不是难度很高。
除了最后一条,也许需要像刘伊妃一样经年累月的格式训练才能游刃有余一些。
但这几句醍醐灌顶一样的指点,在杰仑耳中炸开,不但让他迅速捕捉到了要点,更让一边的周闰发都听得惊疑不定。
这样的表演指导,无异于直接给演员填鸭速成了。
哪怕不理解,把刚刚说的动作模仿上几遍都能有模有样。不是精通表演和导演,是给不出这种水平的设计的。
分层指导体系既尊重表演规律,也体现了导演对创作素材的精准把控。
好导演要能做演员的翻译器,把抽象意图转化成他们能吞咽的表演养分。
奥运创意小组的艺术家们也啧啧赞叹,盛名之下无虚士,跟这位青年导演越是接触,就越能发现他满溢的才华。
最高兴的当属老谋子了,他让杰仑先自己排练几遍,又跟摄影叮嘱了几个刚刚提到的特写动作捕捉,随即开拍。
一条咔,两条保,三条过。
全场掌声响起,给杰仑鼓励,也给这位云淡风轻就解决问题的青年导演。
摄影棚边,杨蜜一脸好奇地看着来探班的公司大花旦。
她甚至从电话通知自己到抵达只有半小时啊!
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还拿自己打掩护呢!
兵兵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掩体杨蜜闲聊,她的目标自然是几个月没见的青年导演。
问界和鹰皇合作的《门徒》刚刚杀青,她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。
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。
从生日事件后的精神奴役和折磨,到这几月看着他和刘伊妃的频繁互动,兵兵心里的触动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苦涩能形容的了。
曼哈顿福克斯中心楼下,他当着全世界的那一句“我正在追她”,简直叫她嫉恨地发狂!
兵兵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口的茶渍,舌尖抵着口中润喉糖的裂纹,思绪飘飞。
适才看着路老板给周杰仑讲戏,大花旦不禁想起三年前的《小偷家族》片场拍摄的往事,依然历历在目。
那个男人拿着铅笔戳着分镜头手稿咆哮的暴君形象,溅起的咖啡在A4纸上晕出褐色的污渍。
他总能把直指人心的严厉雕琢成艺术,连剧本的抛物线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运镜轨迹。
“兵兵姐?”
“嗯?”
大花旦回过神来,面色如常地看着杨蜜:“张导的剧组,怎么路导也在场内指导啊?”
杨蜜笑着解释:“他帮周杰仑的角色改了些戏份,人物行动链条复杂了些,这才应邀帮手。”
“哦。”
兵兵看他带着一帮人往剧组旁边的棚子里走,咳了一声准备过去打招呼,突然被杨蜜拉住。
“兵兵姐,那边不能去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路导带人在讨论奥运方案,你没看那几个安保人员围得死死的,剧组除了张导只有程晓东能过去。”
兵兵面无表情地奥了一声,旋即笑靥如花地看着杨蜜:“蜜蜜,剧组晚上住哪儿?我今天不走了,明天直接去临安参加活动。”
杨蜜自然知无不言:“兵兵姐,我们住贵宾楼。”
心思机敏的大蜜蜜旋即试探:“不过贵宾楼基本客满了,要不你受累,跟我住一间?”
“公司帮开了个套间,还挺大的。”
“哦,不麻烦你,客满我就去市里住。”
大蜜蜜心里腹诽,还得是这样敢打敢杀的大花旦。
自己都闷声闷气地做了十几天的心理建设了,到现在也没敢去敲路导的门。
人家直接就大大喇喇地杀将过来,似乎一点顾忌也无。
真的没有吗?
至少兵兵自己心里不这么想。
即便是打着探班公司小花杨蜜、来跟大导演张一谋混脸熟的名义。
但如果不是他点头,自己敢来吗?
回想自己赌上一切,在生日宴上释放的疯狂野心,开始是和刘伊妃的两败俱伤。
自己被逼着送上随时被推下深渊的把柄。
刘伊妃也因几乎无法修复的情感裂痕远走。
可现在呢?
她倒是完美地执行了那个男人的计划,在华艺中正式确立了自己的地位。
除了核心导演冯小钢,艺人里就是自带时尚资源、商业价值拉满的自己,拿到最多的股份,仍然在继续谋划。
看看今天的自己,国际影展上的风华绝代,领奖台前的明艳照人。
华艺公司女艺人里的一枝独秀,内娱时尚界的摩登女皇。
似乎2002年她夜袭苏省,在宾馆里向他献祭了一切的目的几乎都已经达成。
只剩下那一晚在理想国际大厦的落地窗前,路老板给她描绘的令人无限畅想的未来。
一个从演员变成资本,让她可以完成阶级跃迁,骑在所有欺辱过她的人头上的未来。
但蓦然回首,就像他送自己《断头皇后》里的那句话一样。
自己也付出了很多代价。
头角峥嵘的大花旦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慢性自杀呢?
于她而言,那个男人就是一切的保证,她不敢松手,更不想松手。
只不过经过那些非人的精神折磨,兵兵现在的心态更加卑微,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。。。
路宽不知道她已经到了,和拍完这段高潮戏份的张一谋一起继续主持讨论。
这段时间的讨论其实一直在青年导演的控制之下,因为有些节目的落地性和实际效果他最了解。
只不过有时候不太好提前剧透。
譬如节目击缶而歌的缶,现在就遭到了团队的普遍反对。
上戏教授徐家华表示《周易·离》九三爻辞记载:日昃之离,不鼓缶而歌,则大耄之嗟,凶。
这段话反映了当时的民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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