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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八章 人间惨剧

    第三百一十八章 人间惨剧 (第3/3页)

    眼前这个年轻人之所以让他屡屡感到激赏,除了思想态度又红又专外,就是落子一向精准无虞,从不生拉硬拽,只顺势而为。

    落闲子,抽大龙,不落痕迹。

    奥运方案在北美泄露的主要媒介做不得假,他不会说谎。

    但邓温迪和他口中的葛西雄、陆家父子究竟针对的是他个人,还是奥运会?

    这就比较微妙了。

    这番话路宽提前说,刘领导真不一定会管,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交心到那个地步。

    但现在呢?

    选择在今天这个场合,这个刚刚宣布了人事任命的时间节点说出来呢?

    一个内地首富,未来的北平奥运会总导演,具有国际声望的艺术家,可以说是目前西方社会最有名的几个中国人之一。

    他具有很高的话语权和统战价值。

    他向作为奥组会领导的自己,透露了有境外敌对势力企图阻碍奥运会成功开展的嫌疑。

    不但是嫌疑,是已经开始付诸行动,只不过阴谋暂时都被挫败。

    自己还能无动于衷吗?

    刚刚秘书小李的话犹然在耳边环绕,这对父子和葛西雄的恶迹日前都已经被曝光,几乎是把罪证放到太阳底下去晒。

    就等待一个领导指示,对口机关的雷霆一击。

    这几乎就是搭好了台,就等着自己指挥唱戏,受功请赏。

    论关系、论人情,他很欣赏这位青年导演。

    论职务、论工作,这是他不能回避的紧急事务。

    会做出何种选择就很简单了。

    大事已成,路老板功成身退,不再打扰领导办公。

    看着他洒然离开的背影,办公桌前的刘领导长叹一口气,神色凝重地掏出电话,拨打某安局局长的号码。

    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,这位可以说是阅人无数的老前辈也不禁在心中感慨万分。

    这种级别的落子之人,行商则为巨贾,从正当为高观啊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从奥运大厦出来已经接近五点了,路宽拉开车门,突然一阵香风袭来。

    驾驶座上。。。

    怎么是小刘啊?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    刘伊妃娇笑:“我跟思维在理想大厦同你们公司聊业务,离这儿就4公里,就过来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坐驾驶位干嘛?阿飞呢?”

    “我让他先回家了,今天我给你做司机,过过开车的瘾,在美国都没什么机会。”

    路老板大惊失色:“什么?你会开车?”

    “当然啦,思维帮我拿美国驾照换过内地驾照了,合法上路。”

    路老板一向珍惜自己的小命:“下来下来,我来开。”

    “干嘛啊你?瞧不起人啊?”小刘撅着嘴一脸不满。

    “这地界的车哪儿是这么好开的啊,你万一擦了碰了,我首富还没当几天呢?”

    刘伊妃给了他一个白眼球,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:“我救过你两次狗命,这次如果撞了,算你还我一次。”

    路老板:。。。

    五分钟后,屈服于小刘淫威的路老板第一次坐到了这辆车的副驾。

    好在2004款宾利雅致R搭载的是GM4L80-E四速自动变速箱,驾驶难度不大。

    他右手紧紧地拽着拉手,一脸紧张地给小姑娘指路。

    “你有必要握着把手吗?看着就心烦,松了!”

    路老板沉默着摇摇头,脑海中响起一首歌。

    我和我最后的倔强,握紧双手绝对不放。

    没上过几次路的女司机一顿手忙脚乱,还好没出大差错,根据人形导航的提示上了北四环。

    “这是去哪儿啊?”

    “酒仙桥。”

    刘伊妃讶异:“啊?不回恭俭胡同啊?”

    “路宽,都立春了,这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啊?”

    路老板无语地侧头看她。

    小刘像所有女司机一样,整个人身体紧紧地靠着方向盘跟要喂奶似的。

    贫穷但慷慨。

    他默默地给小姑娘摘下墨镜。。。

    “嘿嘿,没注意,没注意。”小刘自己都觉得尴尬了。

    有惊无险的三十分钟过去了,开车的人潇洒恣意,坐车的人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路老板让她把车停在了酒仙桥所的斜对面的矮房边上,周围不大有人经过,深色车膜也不虞被人窥视。

    “来这儿干嘛?你要自首啊?”

    路老板看了眼手机上董双枪发来的信息:“等二十分钟,看不到好戏我们就走。”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眼小刘,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:“回去我开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不屑:“切,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子呢!”

    “喂,那辆法拉利恩佐呢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不要吗?”

    刘伊妃言之凿凿:“我是不要啊!我开着玩不行啊?过完瘾就还你。”

    “给你送芝加哥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!”

    就像无数学车的新手一样,刘伊妃颇有些深陷车瘾的意思,何况她本来就对赛车感兴趣。

    “对了,我们来这儿看什么啊?”

    路老板笑道:“飞机上跟你讲的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哦!先杀人,再诛心?”

    仿佛是为了应她这句话的景,话音未落,透过宾利雅致的前车窗,一堆记者围着一个眼镜男子往酒仙桥所的门口走。

    太郎边哭边走,边挥手斥责记者:“你们!呜呜呜!别乱拍乱写,我要来接我父亲!呜呜呜。。。”

    刚刚大义灭亲的钏子得知父亲被关在这里,企图打一打感情牌,来挽回一些自己的声誉。

    这是董双枪在信息里告诉路宽的。

    “陆导!请问您对陆老先生的控诉是出于什么目的?”

    太郎转身大义凛然地看着这个记者,红着眼眶咆哮:“自古忠孝不能两全!我能有什么目的!我有什么办法!一边是祖国,一边是。。。呜呜呜。。。”

    酒仙桥所里,两位分局的同志出门接了个电话,神态轻松地回到讯问室。

    跟个老东西磨叽了一下午,总算能结束这苦差事了。

    呸!狗汉奸!

    老陆有些不知所以,怎么才8小时就放自己走?

    对!定然是好大儿来救自己来了!

    也是,都这么久了,他要是还不知道找关系来捞人,那他妈的也太蠢笨了些。

    “你们几个,我记住了。”老陆扶了扶厚厚的眼镜,努力支撑着坐的酸痛的大腿起身。

    老东西挑衅:“怎么,笔录不用签字?”

    “现在知道怕了?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!”

    长痘的年轻警员有些不忿,不用签字是因为要把你移交给國安了,移交材料签了字就行。

    只不过话还没出口,就被一旁的老伙计拽住了。

    纪律问题不能犯,让他自己去接受命运的安排吧。

    再走出这座墙皮破败的基层所小院,看着暮色渐起的天空,老陆也是心有所感。

    那小子路宽,费尽心力整自己这一遭有什么用?

    还不是八个小时就把自己放出来了。

    八个小时放你出来,是因为本来准备的十二个小时没用上,事情就成了。

    “爸!”

    “爸!你总算出来了!呜呜呜!!!”

    太郎刚刚和记者一顿义正词严,就看到似乎又老了几岁的老父亲从所里迈步出来。

    老陆一脸的不满:“钏儿,你怎么这么迟才来?”

    太郎咬着后槽牙,决定狠狠心做戏做到底:“爸!我对不起你啊!但为了历史的真相,我不能昧着良心啊!呜呜呜!”

    第一大孝子跪拜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寒风呜咽,应和着他声泪俱下的哭诉有些震撼人心。

    这一刻的太郎,也许在表演方面稍微接近了一下自己心魔,另一位青年导演。

    老父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顿觉毛骨悚然,这话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再看周围记者和老百姓一脸唾弃的模样,跟刚刚所里的几个民警无异。

    他声色俱厉:“钏儿!起来!怎么回事!”

    “爸啊!你常教我,走错路不要紧,懂得回头还有希望。。。”

    太郎哪里肯起来,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凹人设:“这次你千不该万不该跟葛西雄沆瀣一气啊!爸啊!呜呜呜!”

    “那些鬼子兵哪里是有人性的啊!你不该在剧本里那么写啊!呜呜呜。。。”

    耳顺之年的老作家如遭雷击,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惊恐,这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以大义灭亲为荣的年代。

    他步履蹒跚地走近,寒风中几乎站不稳自己的身体!

    “你!你说什么!”

    陆钏不敢跟他对视,低着头的视野中出现两双制式皮鞋,随后是一个颇显威严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陆天民,我是市國安反间谍情报局人员,现在依法对你予以传唤,这是函件,你过目。”

    老陆目眦尽裂:“为什么?凭什么!”

    他再看看低眉顺眼,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的好大儿,资深编剧瞬间明白了什么。。。

    “不!同志,你们听我说!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啊!是他!是陆钏啊!我是给他善后的啊!”

    那些年拿笔杀过人的老文贼,这一刻突然感同身受了那种心悸和紧张。

    就像浩劫里习惯性地六亲不认的高级知识分子一样,精神崩溃的老陆瞬间指向了地上的不孝子!

    陆钏哪里能忍?

    他鼓起勇气站起身继续甩锅:“同志,请你们善待我父亲,他只是一时的行差踏错,请你们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你妈的!”

    老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,一脚踹在儿子腰间,把跪了半天、双膝发软的太郎踹翻在地。

    他自己又哪里有什么好身体呢,踉踉跄跄地栽歪在地上,场面瞬间混乱无比!

    國安的同志一脸无语,一边阻止蜂拥而上的记者拍照,一边拉开了这对父子。

    兄弟阋墙、夫妻反目都听说得多了,这父子相残,实在是头一回见识。

    一家子畜生,简直不堪入目。

    在场同志迅速控制住场面:“陆钏!你不要轻举妄动,刚刚没来得及出示,这份是对你的拘捕函件,都一起跟我们走吧!”

    太郎霎时间如丧考批,愣了几秒,情绪崩溃地涕泗横流起来:“爸?你!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临死也要害死我啊!呜呜呜!爸!”

    他以为老父亲在所里应该交待了一切。

    一对披头散发的父子,一对眼镜几乎都被压得碎裂的父子,相顾无言地看了眼对方,又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似乎不看,就可以隔绝身边围观群众和整个世界的鄙夷和恶意,继续在臆想的世界里阿Q他们大作家和大导演的姿态和地位。

    父子俩任凭被拖拽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。

    吵闹、尖叫、快门、惊呼声交织汇聚,一幕令人不胜唏嘘的人间大戏正在上演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宾利雅致中,小刘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对禽兽父子深情出演的现形记。

    与他们的互相背刺相比,自己和洗衣机的互相信任似乎含金量更高了些呢。

    她侧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青年导演。

    此刻,车窗就是拍摄现场的监视器,眼前闹剧里的帽子叔叔、记者、群众、陆家父子都是他的演员。

    在他眼中,这应该就是他亲自编剧、执导、推进,直至现在杀青了的一部普通剧情片吧?

    电影名叫《禽兽父子相残》,核心思想是先杀人,再诛心。

    刘伊妃想到了自己日记中记叙的,奚恺元对他的“马基雅维利主义人格”的判断。

    这一刻的她,似乎隐隐地有些体会到重生者对一切祛魅,以凌驾的视角来看待万事万物的感觉了。

    唯一令她感到心安的,是这一刻的自己就坐在他身边,一起看世界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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