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二章 正宜三军犒阌乡 (第3/3页)
，难餍众望。然军令既下，末将自当遵从。今夜且看城中抉择，明日此时，或登城饮宴，或列阵夺城，皆由大将军一言而定。末将枕戈待旦，静候军令。”
却如是城中投降，不仅三军将士将会不得入城抢掠，就是薛万彻等将也将会少份克城的军功。——固然陕县、槃豆、石门关三战，薛万彻等已经立下了极大的战功，可谁会嫌战功少呢？故此，实话来说，当下帐中的诸多将校中，反而期待城中不降的，何止薛万彻一人！
也是好在秦敬嗣是跟从李善道起事的元勋心腹，又素来礼敬薛万均，与薛万彻、张士贵等部合兵后，又礼重薛万彻等将，是故薛万均、薛万彻等这些真如虎狼也似的猛将，特别在此番各战中皆立下了头等功劳的薛万彻，当此之刻，倒是尚能服其节制，不致违令妄动。
也不必多说。
只说等了一夜，次日一早。
城头白旗未起，晨雾中箭楼、城头上人影稀少。秦敬嗣按剑登城东望楼而望之，见陴间守卒或坐或卧，或三五成群，甲胄不整，状甚惶惶。心中已明三分，这城应是可不战下之了。即传下将令，城北、城东的各部集合，到城外近处列阵。其后又令从吏，准备到城下再次令降。
雾气散去，天光大亮之时，两面城外的攻城阵型列就，连夜赶制的十几架长梯架於阵前，梯上尚有新木清香，未及涂漆。继而，在望楼上的秦敬嗣、薛万均、薛万彻、张士贵等将的俯瞰下，勒令城中投降的秦敬嗣从吏策马从城东阵中出，一直逼近到护城河吊桥前。
紧接着，就听到从在这军吏后边的百十个大嗓门兵卒的齐声叫喊：“降则保全，抗则屠城，一如城下诸首！”声震城垣，在城头回荡。风过处，人头轻晃，眼窝深陷，仿佛在无声应和。
连着叫喊了三遍，又齐声叫道：“大将军令：只再给尔等半个时辰，若仍不降，便即攻城！”
叫罢，这从吏与这百十兵卒转还阵中。
却他们才离城下，还没回到数里外的阵中，猛然间就听到身后城头传来惊叫、骚乱。
诸人扭头去看，见是城头一伙守卒，在一人的带领下，砍翻了一个军将模样的人。
三四个兵卒将这军将的首级斩下，系在矛端举起。
为首这人执刀，朝着四下的守军将士叫道：“李建成十万大军都被汉军尽歼了，只我孤城，怎能得守？降者生，抗者死！不愿死者，从俺降汉！”
城头上的守卒一下找到了领头羊，纷纷响应。或将兵器从城头抛下，或助其斩杀不愿降者。一片混乱很快结束。城门在一阵沉重的吱呀声中自内打开，吊桥轰然落下。一众守卒蜂拥而出，跪伏於道，高呼“愿降”。带头这人匍匐最前，双手高捧首级，叫道：“愿献城以赎死罪！”
却原来阌乡地处这般紧要之地，是潼关东边的屏障，城中守将当然是李渊的亲信将领，故而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肯投降，但守卒早已心胆俱裂，惧怕汉军屠城，遂杀守将以降。
望楼上的秦敬嗣，听到身后两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。他不回头也能听出，是薛万均、薛万彻、张士贵等人。诸将皆是可惜城中居然降了。秦敬嗣拂袖转身，笑道：“城中既降，诸位将军，便请与俺一道受降。受降过了，即开城中府库，尽赏三军将士！”
阌乡城，不战而下。
当日秦敬嗣进城之后，果是尽取府库财货，犒赏三军；又解散守卒，择勇壮者留用，其余皆释之，任各还乡。又安抚城中百姓，禁进城，接替城防的军士不得妄取一物。一天过去，阌乡城内外已渐归安宁，炊烟复起。全军又休整一夜，留下薛万均统兵三千镇守。
秦敬嗣领余下兵马，於次日上午还槃豆。
行三四十里，刚到石门关附近，有军吏从弘农县方向来，乃是源大师所遣，呈上一封急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