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断流 (第2/3页)
靠的男人。看着他脸上未散的恼怒,和一丝懊悔却不肯收回的倔强。
很奇怪,心口那片荒芜了许久的冻土,并没有因为这句直白的羞辱而掀起更多波澜。反而有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尘埃落定感。
原来,那些隐藏在“为你好”下面的真实情绪,是这个。
她忽然觉得很累。不是身体的疲惫,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上来的、对这场漫长而无意义对话的厌倦。
“周屿,”她放下宣传册,声音里透出一种极致的疲惫,以及疲惫之下,某种彻底坚硬起来的东西,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不是商量,不是试探,是陈述。
周屿猛地瞪大眼睛,像是没听清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们分手。”沈静渊重复了一遍,每个字都清晰无比,“房子是你租的,我会尽快搬出去。至于其他的,没什么需要分割的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就因为这几句话?就因为昨晚的事?”周屿站起身,声音拔高,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被冒犯的愤怒,“沈静渊,你有没有良心?我这两年是怎么对你的?我妈说你两句,我姑提点建议,我为你找后路,这就受不了了?就要分手?你以为离开我,你那个公务员就能考上了?你就能过得比现在好?”
咆哮在客厅里回荡。他从未用这种音量对她说过话,面孔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。
沈静渊也站了起来。她没有激动,没有辩解,甚至没有再看那份刺眼的宣传册一眼。她只是平静地、彻底地,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。
“周屿,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块投入沸腾油锅的冰,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,“我对你的照顾,对你事业的间接辅助,对你家庭关系的维护,这些年的付出,在你看来,大概都是‘没收入’的,所以不值一提,可以轻易被‘养着你’三个字抹杀,对吗?”
“我不需要你‘养’。从今天起,我们两清了。”
“至于我能不能考上,离开你会不会更好——”她停顿了一下,目光掠过他,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嘴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,那不是一个笑容,更像某种决断的痕迹。
“那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说完,她不再理会周屿骤然僵硬的表情和后续可能的任何言语,转身走向卧室。她的脚步很稳,背影挺直,没有一丝迟疑或留恋。
开始收拾东西。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。她的衣物不多,大多简洁朴素。书籍资料是最大的负担,她只拣最重要的专业书和笔记装箱。那些备考的通用教材,她看了一眼,整齐地码放在书桌一角,不准备带走了。
周屿站在卧室门口,看着她利落的动作,最初的愤怒被一种慌乱的空白取代。他想说点什么,挽留,或者继续争吵,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他隐约意识到,有什么东西,真的不一样了。沈静渊此刻的平静和决绝,比他任何一次见过的都要坚硬,那不是赌气,是真正的心死和抽离。
不到一个小时,两个行李箱,三个装满书的纸箱,就是她全部的家当。
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,最后一次环顾这个她付出无数心力经营、却从未真正属于她的“家”。
周屿终于找回了声音,干涩而无力:“你……你去哪儿?你爸妈那儿?”
沈静渊没有回答。她只是拉开门,走了出去,然后轻轻带上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门内门外,两个世界。
走廊里声控灯应声亮起,冷白的光照着她沉静的侧脸。电梯下行,数字跳动。箱轮的滚动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发出单调的回响。
她没有去父母家。而是用手机预订了附近一家评价不错的酒店式公寓,可以短租,安静,适合学习。
出租车载着她和寥寥行李,汇入傍晚的车流。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,透过车窗,在她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。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那些熟悉的店铺、街道、高楼……正在迅速退后,成为背景。
没有悲伤,没有解脱的狂喜,只有一片近乎真空的平静。仿佛持续了太久的低气压终于被戳破,风暴过后,天地间只剩下无声的废墟,和废墟之上,异常清晰的视野。
手机震动,是母亲林韵发来的:「囡囡,晚上过来吃饭吗?你爸爸今天买了你爱吃的笋。」
沈静渊看着屏幕,指尖悬停片刻,然后敲下一行字:「妈,我和周屿分手了。今晚不过去,暂时住酒店,想一个人静一静。别担心,我很好。」
点击发送。
几乎是立刻,电话响了。是父亲沈牧之。
沈静渊接起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