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线战争 (第2/3页)
的寒意。她感觉自己像个被蝼蚁挑衅了的巨人,愤怒之外,更有一種被玷污了的、极致的恶心。
她拨通了一个号码,不是打给张远,而是直接打给了林氏集团法务部的负责人,她的心腹。
“是我。”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。“立刻,以我的名义,向经侦支队报案,指控张远利用职务便利,侵占公司资产。证据?我稍后发给你,他虚报的那些公关费用、以采购名义中饱私囊的记录,足够立案了。”
挂掉这个电话,她立刻又拨通了私人银行经理的电话。
“冻结张远名下所有关联账户,对,是所有。信用卡、储蓄卡、理财账户,全部冻结。立刻执行。授权码我短信发你。”
她的指令清晰,冷酷,不带一丝犹豫。每一个字,都像是敲打在张远棺材板上的钉子。
做完这一切,她依然站在窗边,胸口微微起伏。愤怒并没有平息,反而在冷静的执行中,发酵成一种更深刻、更残忍的东西。她要的不是简单地惩罚,而是要彻底碾碎他!要让他明白,他所有的一切,他呼吸的空气,他脚下的土地,都是她林薇赐予的!她能给他,就能毫不留情地收回来!要他生就生,要他死就死!
她想象着张远此刻可能的样子——或许还在做着依靠赵律师摆脱她、甚至反咬一口的美梦;或许正在某个廉价的咖啡馆里,忐忑地等待着“盟友”的回应;或许正准备用她给他的副卡,购买最后一份彰显身份的奢侈品……
然后,下一秒,他的手机会接到银行的冻结通知,会接到公司要求他立刻回去“配合调查”的电话,甚至会直接接到警方的传唤……
那种从云端瞬间跌入泥沼的惊恐、绝望和难以置信,光是想象,就让林薇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快意。
她拿起手机,找到张远的号码,却没有拨出去。她不想听到他乞求、辩解或者狗急跳墙的咆哮。她只是慢条斯理地编辑了一条短信,像女王下达最后的判决:
“给你的,我能给;拿走的,我会连本带利,让你吐出来。好好享受你选择的‘新生’。”发送。她将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,仿佛扔掉一件沾染了污秽的垃圾。阳光依旧灿烂,江景依旧壮丽,但她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征服欲和一种身处高处的、孤绝的快感。
张远以为递出投名状就能获得新生?真是天真得可笑。在这座城市的狩猎场里,她林薇,才是那个永远不会被拉下马的主人。背叛者,只配在泥泞里,看着她永远光鲜亮丽,永居高处。
城市边缘一家烟雾缭绕的网吧里,王静蜷缩在最角落的卡座。空气中混杂着泡面调料包的咸腻、烟蒂燃烧的呛人,以及无数台机器散热口呼出的、带着尘埃的灼热气息。劣质耳机漏音,隔壁座青年打游戏的嘶吼和脏话模糊地传来,像另一个世界的噪音。
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,勾勒出紧绷的线条和眼底那片沉淀了太多痛苦的青黑。她面前打开的,是一个新注册的、没有任何个人信息的邮箱界面。收件人栏里,她已经小心翼翼地输入了几个通过互助群友提供的、据说“敢说话”的财经记者和爆料博主的邮箱地址。
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,微微颤抖。不是害怕,而是一种近乎虚脱的、混杂着巨大恨意和破釜沉舟决绝的亢奋。
她点开一个命名为“证据”的文件夹。里面静静躺着几张照片。
第一张,是苏晴和李伟在“云境”会所门口,他揽着她的腰,她侧头微笑,耳垂上的珍珠在暮色中泛着温润却刺眼的光。背景里“云境”那两个烫金篆字,无声地昭示着场所的奢华与私密。
第二张,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,即便在模糊的监控截图里,它流畅而充满攻击性的线条,也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慢。
第三张,是她偷偷在医院拍的,陈默头上缠着渗血纱布,昏睡在病床上的样子。脸色灰败,嘴唇干裂。
王静的目光在三张照片上来回移动,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复揉捏。一边是偷情的欢愉与极致奢华,一边是她丈夫破碎的身体和他们摇摇欲坠的生活。强烈的对比几乎要将她撕裂。
她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,那气息带着网吧特有的霉味和烟味,沉甸甸地压进肺里。然后,她开始在邮件正文里打字,每一个键按下去,都带着近乎刻骨的力度。
标题栏,她一字一顿地敲下:
【爆料:科技新贵李伟与知名教授夫人苏晴的秘密情事,与一场被掩盖的致命车祸】
正文,她没有过多渲染,只是用最简洁、却最锋利的文字陈述:
“照片中的男人,伟科科技创始人李伟。女人,南江大学教授周正的夫人苏晴。”
“本月12日晚9点17分,滨河路发生严重车祸,网约车司机陈默重伤昏迷,职业生涯可能终结。而肇事车辆,正是李伟名下这辆黑色迈巴赫(见图,监控画面吻合)。”
“目前,事故责任疑似被引导向无辜的网约车司机。受害者家属求助无门,而肇事者与其情人依旧歌舞升平。”
“恳请关注,还受害者一个公道。”
她没有写任何乞求的话,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宣泄。只是将照片和冰冷的事实并列在一起。她知道,对于那些嗅觉敏锐的媒体和博主来说,这些已经足够了——“科技新贵”、“教授夫人”、“豪车”、“车祸”、“掩盖真相”……每一个词都是流量的爆点。
写完最后一个字,她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一遍。确认没有泄露任何关于她自己和陈默的真实信息,用的也是匿名的邮箱和IP。
然后,她的鼠标光标,缓缓移动到了“发送”按钮上。
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滞。隔壁青年的叫骂声、键盘的噼啪声、空调的嗡鸣……所有声音都褪去了。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。
她想起了陈默苏醒后,看着自己再也不能灵活使用的右手时,那空洞绝望的眼神;想起了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单上,那串令人眩晕的数字;想起了苏晴在她面前,那副假惺惺的、带着施舍意味的“同情”嘴脸;更想起了那辆迈巴赫如同黑色幽灵般,从他们平凡生活里碾压而过的瞬间……
恨意如同沸腾的岩浆,最终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。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坚硬,像淬了火的铁。食指,重重地按下了鼠标左键。“嗖”的一声轻响或许是她的幻觉,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框跳了出来。完成了。王静瘫软在坚硬的塑料椅背上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手心里全是冷汗,后背也湿了一片,黏腻地贴着衣服。
她没有感到丝毫轻松,反而有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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