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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的稻草

    最后的稻草 (第1/3页)

    手机落地的闷响,像是给这场持续了整晚的、耗尽所有力气的战争,画上了一个休止符。屏幕上,苏晴那张在高级酒店走廊里、带着疏离微笑的脸,在蛛网般裂痕的切割下,显得格外诡异和刺眼。

    陈默看着王静骤然僵住的背影,心里那根名为“愧疚”的弦,只是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,随即就被更汹涌的烦躁和破罐破摔的麻木所淹没。他想开口,想说点什么来辩解,或者继续争吵,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只能发出粗重而空洞的喘息。他看着地上那台屏幕碎裂、如同他们婚姻一样残破的手机,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也随着那声脆响死去了。

    王静没有回头。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弯下腰,不是去捡那部手机,而是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勉强支撑住自己不要倒下。她的目光,依旧死死地黏在那些破碎的影像上。照片里那个女人优雅的脖颈、精致的侧脸、以及那身她可能一辈子都穿不起的昂贵衣裙,都像一把把烧红的匕首,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搅动、烙烫。

    原来,贫穷和琐碎,真的可以磨灭掉一个女人所有的光彩,让她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、面目可憎的怨妇。原来,她所有的怀疑、所有的痛苦、所有深夜的辗转反侧,都不是空穴来风。真相以如此赤裸、如此残酷的方式砸在脸上,带来的不是释然,而是灭顶般的绝望。

    愤怒,那烧灼了她一整晚、支撑着她嘶吼争吵的愤怒,如同被泼上了冰水,嗤的一声,熄灭了,只留下冰冷的、呛人的灰烬。她没有哭,眼眶干涩得发疼,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然后猛地掏空,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的、巨大的空洞。

    她直起身,动作有些僵硬,像个提线木偶。她没有再看陈默一眼,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、令人厌恶的摆设。她默默地走向卧室角落那个用了多年、边角已经磨损的行李箱,动作机械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
    几件洗得发白、款式过时的衣服,一些廉价的护肤品,一本压在箱底、早已不再翻看的相册,里面还有他们刚结婚时青涩而幸福的合影……她的动作很慢,却很坚决,每拿起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,都像是在与过去的一段记忆做最后的割席。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房间里只剩下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拉链划过的声响,这死寂般的平静,比刚才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陈默站在原地,看着她沉默的背影,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悄然滋生。他宁愿她继续哭,继续闹,继续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,那样至少证明她还在乎,还有情绪。可现在这种死寂,这种彻底的、将他视若无物的冷漠,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
    王静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“咔哒”。她终于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扫过这间承载了她无数希望与失望的出租屋,最后,落在了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上。

    她走过去,再次弯腰,这一次,她捡起了它。指尖触碰到的,不仅是冰冷的、带着裂痕的屏幕和玻璃碴,还有自己已经干涸的血迹,以及那几张如同诅咒般的照片。

    她握着那部手机,抬起头,第一次真正地、清晰地看向陈默。她的眼神里,没有了往日的焦虑、抱怨、甚至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和恨意,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、冰冷的、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死寂。那死寂深处,却又仿佛燃烧着一点幽暗的、永不熄灭的火焰——那是恨意被压缩到极致后,转化而成的、某种更为可怕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没有说话,只是握着那部破碎的手机,像握着一件武器,一件证据,一件她与那个摧毁她生活的、光鲜世界唯一的、残酷的连接。然后,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,轮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,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。“砰”房门被轻轻关上,不轻不重,却像一口棺材盖,彻底封存了这段曾经名为“婚姻”的关系。

    陈默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,听着王静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。巨大的空虚和一种不祥的预感,像潮水般将他淹没。他知道,有些东西,彻底碎了,再也无法挽回。而王静最后那个眼神,让他明白,这场战争,或许并未结束,只是换了一种更沉默、也更危险的方式。哀莫大于心死,而心死之后,滋生出的,往往是淬毒的复仇之芽。

    夜色渐深,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某些角落的绝望。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里,酒精成为了唯一的救赎,或是通往毁灭的催化剂。

    在城南一个招牌油腻、灯光昏黄的大排档角落, 陈默独自一人占据着一张摇摇晃晃的塑料桌。桌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空的啤酒瓶,还有一个见底的白酒瓶子。空气里混杂着劣质油烟、烤串的孜然味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酒气。他眼神涣散,布满血丝,头发凌乱,原本还算整洁的夹克衫上沾着不知是酒水还是呕吐物的污渍。

    他抓起最后一个啤酒瓶,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口,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,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。王静最后那个死寂冰冷的眼神,苏晴在商场里与李伟并肩而行的画面,那五万块转账成功的提示……这些影像在他脑中疯狂交织、旋转。

    凭什么……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困兽般的低笑,老子辛辛苦苦,一天开十几个小时的车,钱没了,家也没了……那些有钱人,动动手指头就能耍得我团团转……苏晴……贱人!李伟……王八蛋! 他越想越恨,猛地将空酒瓶砸在地上,玻璃碎裂声引起旁边食客的侧目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趴在油腻的桌面上,肩膀剧烈地耸动,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。酒精放大了他的屈辱和无力感,也点燃了毁灭一切的冲动。他被生活,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,彻底逼到了墙角,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,他似乎找不到任何出路。理智的堤坝,在酒精的冲刷下,已然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在城中心一家格调高雅、灯光暧昧的爵士乐酒吧里, 张远坐在吧台最角落的高脚凳上。与周围低声交谈、衣着光鲜的顾客相比,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他身上昂贵的西装起了褶皱,领带被扯松,歪斜地挂在脖子上。面前吧台上,放着一杯几乎见底的单一麦芽威士忌,冰块早已融化。

    他没有像陈默那样外露的癫狂,只是沉默地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。昂贵的酒液滑过喉咙,带来的不是慰藉,而是更深的苦涩和灼烧感。林薇那双洞悉一切、充满讥诮的眼睛,如同噩梦般在他眼前晃动。那份屈辱的借款协议,那份将他尊严踩在脚下的忠诚保证,还有今天在办公室里,她播放他失控录像时那冰冷的、如同看待垃圾般的眼神……

    贱人!毒妇! 他在心里一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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