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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惊蛰 第四章 惊蛰·蝴蝶与蛛网

    第一卷 惊蛰 第四章 惊蛰·蝴蝶与蛛网 (第2/3页)

晚推到了风口浪尖。果然,武顺立刻开口,声音又脆又响,带着刻意装出的天真:

    “夫人不知,我二妹妹最爱鼓捣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。前几日还见她用猪油和草木灰在院子里煮呢,弄得一身怪味,可笑了。”

    哄笑声响起,压低了的,但足够刺耳。杨氏的脸色白了,手指攥紧了裙摆。林晚看见刘氏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,嘴角含笑。

    她在等。等林晚失态,等杨氏难堪,等这对母女在满座贵妇面前露出窘迫,从此沦为笑柄。

    林晚抬起眼,看向武顺。她的眼神很静,像结了冰的湖面,看得武顺笑声一滞。

    “阿姊说得是。”林晚开口,声音平静,“净玉膏的原料确是寻常之物。但正如夫人身上这件褙子,原料也不过是蚕丝,经巧手织染,便成锦绣。可见物之贵贱,不在出身,而在所用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看向长孙夫人,微微一笑:“小女愚见,让夫人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满座寂静。

    长孙夫人看着她,良久,忽然轻笑出声。那笑声不大,但打破了紧绷的空气。她转头对身旁的婢女说了句什么,婢女应声退下,片刻后端来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几块用锦缎包着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说得有理。”长孙夫人拿起其中一块,拆开锦缎,露出一块乳白色的、雕成莲花形状的肥皂,“这是我让人按你方子改良的,加了羊奶和珍珠粉,洗手后肌肤润泽,还有淡香。诸位可要试试?”

    贵妇们立刻围拢过去,赞叹声此起彼伏。话题瞬间从“武家庶女鼓捣怪东西”,变成了“长孙夫人巧思制新物”。武顺僵在原地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刘氏放下茶杯,指尖发白。

    林晚重新坐下,端起面前的茶杯。茶汤清碧,映出她平静的眉眼。她小口啜饮,薄荷叶的清凉还残留在舌尖,混着茶香,有种奇异的、令人清醒的苦涩。

    她赢了这一局。用四两拨千斤,借了长孙夫人的势,把危机化为了机遇。

    但她也知道,这不过是开始。蛛网已经张开,她这只小小的蝴蝶,还能扑腾多久?

    ------

    宴至中途,长孙夫人离席更衣。林晚趁机起身,说想去园中透透气。杨氏想陪,她轻轻摇头:“阿娘坐镇此处就好,我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她需要独处。哪怕只有片刻。

    园子很大,她顺着回廊慢慢走,刻意避开人多处。春光正好,海棠开得如火如荼,花瓣被风吹落,铺了一地碎锦。她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,闭上眼,深深吸气。

    空气里有花香,有泥土的腥气,还有远处宴席传来的、模糊的乐声与笑语。像一场盛大的、繁华的梦,而她站在梦的边缘,随时可能醒来,发现自己还在高考考场,面前是没写完的试卷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身后忽然传来声音。林晚猛地睁眼,回头,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廊柱边,大约十四五岁,穿水绿色襦裙,容貌清秀,眼神灵动,正歪头看着她。

    是刚才坐在长孙夫人下首的少女之一,她记得旁人称呼她“李三娘”,父亲是荆州长史。

    “李娘子。”林晚起身见礼。

    “别这么客气。”李三娘摆摆手,在她身边坐下,很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,“我瞧你刚才应对得真好。武顺那人,最是讨厌,仗着她娘是原配,总欺负你们母女。我早就看不过眼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直白,眼神坦荡,没有那些贵妇的弯弯绕绕。林晚有些意外,但没表露,只微笑:“让李娘子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见笑,是佩服。”李三娘凑近些,压低声音,“你那净玉膏,真那么好用?我也想要,但我娘不许我买市上的东西,说来历不明。可你制的,总没问题吧?”

    林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忽然想起前世那个分她水喝的同桌。也是这样直接,这样鲜活,像野地里长出的向日葵,不管不顾地朝着太阳。

    “李娘子若要,我改日做了,让人送到府上。”她说,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。

    “真的?”李三娘眼睛更亮,“那说定了!我拿我的绣品跟你换,我绣的花可好了,我娘都说能拿去卖钱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,真的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。月白色的绢,一角绣着几枝红梅,针脚细密,栩栩如生。林晚接过,指尖抚过那些丝线,触感柔软,像抚过一片真实的花瓣。

    “真好看。”她说,真心实意。

    李三娘笑了,笑容灿烂,像忽然照进廊下的一束阳光。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,塞给林晚:“这个给你,就当是订金。”

    纸包里是几颗糖。琥珀色的,半透明,闻着有蜂蜜和花生的香气。林晚捏起一颗放进嘴里,甜味在舌尖化开,浓郁的,带着朴实的温暖。

    “好吃吧?”李三娘托着下巴看她,眼睛弯成月牙,“我家厨娘最会做这个,我从小就爱吃。可我娘说,女子要克制,甜食不可多食。但我觉得,人生已经这么苦了,吃点甜的怎么了?”

    林晚含着那颗糖,忽然鼻子一酸。她用力眨眼,把那股酸涩逼回去,然后笑了,笑容很轻,但真实。

    “李娘子说得是。”

    两人在廊下坐了一会儿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。李三娘说她家里有三个哥哥,都嫌她烦,不陪她玩;说她最爱读游记,梦想有一天能去西域,看大漠孤烟;说她讨厌绣花,但娘说女子必须会,她只好每天对着绷架叹气。

    她说得琐碎,但生动。林晚安静地听,偶尔应一声。阳光透过花枝洒下来,在她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有那么一瞬间,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,忘了身在何处,忘了那些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算计与恐惧。

    直到远处传来呼唤声,是杨氏在找她。

    “我得回去了。”林晚起身,将帕子仔细收好,“糖很好吃,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说好了,我等你送净玉膏来。”李三娘也站起来,忽然想起什么,从头上拔下一支小小的银簪,塞进林晚手里,“这个给你,当信物。以后在宴会上,若有人欺负你,你就来找我。我帮你骂回去。”

    簪子很细,簪头是一朵小小的梅花,做工不算精致,但干干净净。林晚握在手里,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,一路传到心里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------

    回到敞轩时,宴席已近尾声。长孙夫人正在说话,声音温和,但满座寂静。

    “……女子立世,德言容功,德为首。但何为德?非唯顺从,亦需明理。读些书,明些事,方不辜负此生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,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林晚。那眼神里有赞许,有探究,还有某种更深的东西,林晚读不懂,但心头一凛。

    宴散时,长孙夫人特意留下杨氏和林晚。她让婢女捧来一个锦盒,打开,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宝:一支紫毫笔,一方端砚,一块松烟墨,还有一叠雪浪笺。

    “这个给你。”她对林晚说,声音很轻,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,“女子读书不易,但正因不易,才更要读。笔给你,纸给你,能写出什么,看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林晚跪下,双手接过锦盒。入手沉重,像接过一个承诺,一个期许,一个她不敢细想的未来。

    “谢夫人。”

    长孙夫人抬手扶她起来,指尖在她腕上轻轻一按,力道很轻,但林晚感觉到那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。她不动声色,直到告辞离开,坐上马车,才悄悄展开手心。

    是一张纸条。很小,折成方胜,上面只有一行字:

    “卧虎山焰口洞,勿近。切记。”

    字迹清秀,但墨色深浓,力透纸背。林晚盯着那行字,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撞得生疼。

    长孙夫人知道。她知道硝石矿,知道她在查,甚至可能知道更多——比如她不是真正的武华姑,比如她那些“古籍”上得来的方子,都是谎言。

    但她没有揭穿,反而给了她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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