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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12章浆糊里的光阴

    第0012章浆糊里的光阴 (第2/3页)

。他看着她低头穿线的样子,忽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未来——她坐在窗前修复古籍,他在旁边看书,偶尔递杯热茶,日子像浆糊里的光阴,慢慢稠起来,甜起来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,那页虫蛀的《吴郡志》终于贴完了第七层补纸。林微言用重物压住纸页,看着它在灯光下渐渐平整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。沈砚舟从背后轻轻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:“累了吧?我给你按按肩。”

    他的指尖带着薄茧,按在她肩膀上时,力度刚刚好,驱散了一整天的疲惫。林微言靠在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,忽然说:“砚舟,等修完《吴郡志》,我们去拍婚纱照吧。”

    沈砚舟的动作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:“真的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林微言转过身,指尖抚过他的脸颊,“就去那片楮树林拍,穿你爷爷做的那种粗布衣裳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沈砚舟把她拥进怀里,声音带着颤抖,“再去木屋前拍一张,让向日葵当背景。”

    暮色漫进窗户时,沈砚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。林微言站在门口,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巷口的拐角,手里还握着他送的那罐楮树浆糊。浆糊的草木香混着月光的清辉,在空气里漫开来,像首温柔的歌。

    她走到书桌前,看着那页压在重物下的《吴郡志》,忽然觉得那些虫蛀的痕迹不再刺眼。就像她和沈砚舟的过往,那些被误解啃出的洞,被分离撕出的痕,都在彼此的温柔里,慢慢被填补,被抚平,变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印记。

    夜深了,林微言洗漱完毕,躺在床上,手里还握着那枚楮树枝戒指。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戒指上,树结的阴影像颗小小的星子。她想起沈砚舟笨拙地给她贴创可贴的样子,想起他研究《天工开物》时认真的侧脸,想起他在楮树林里说“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”,嘴角的笑意藏不住。

    或许,最好的爱情就像这楮树浆糊,没有华丽的外表,却有着最质朴的黏性,能把破碎的时光一点点黏合起来,在岁月里慢慢沉淀,变成温润如玉的模样。

    而她和沈砚舟的故事,还在这浆糊般的光阴里,慢慢熬着,慢慢甜着。

    月光爬上书脊巷的老槐树时,林微言忽然想起沈砚舟傍晚离开前的样子。他站在门灯下,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却执意要看着她把那罐楮树浆糊放进厨房才肯走。车窗外,他隔着玻璃朝她挥手的剪影,像张被时光晕染过的旧照片,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。

    她起身走到厨房,打开保温桶的盖子。楮树浆糊在月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,用竹片轻轻挑起一点,能拉出细密的银丝,像谁把月光纺成了线。林微言想起沈砚舟说加了蜂蜡时眼里的紧张,忽然觉得这罐浆糊里,藏着的不只是草木香,还有他笨拙却汹涌的心意。

    书桌上的《吴郡志》残页还压在檀木镇纸下,边缘的补纸已经和原纸贴合得愈发紧密。林微言坐在窗前,借着月光翻看沈砚舟送的那本《天工开物》。在“杀青”篇的空白处,他用红笔写着行小字:“纸需捶打百次方得坚韧,爱亦需历经打磨才见真心。”字迹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星芒,和她戒指上的树结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手机在桌角震动时,她正对着那句批注发呆。屏幕上跳出沈砚舟的名字,附带一张照片——是他工作室的窗台,几罐楮树浆糊整齐地排在那里,旁边放着她送的楮树皮书签,月光透过玻璃落在上面,像撒了层碎银。

    “在晾浆糊,明天再给你送新的来。”他的消息紧跟着进来,后面跟着个揉眼睛的表情包,“刚忙完,有点想你。”

    林微言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许久,才敲出三个字:“我也是。”发送的瞬间,耳尖烫得能煎鸡蛋。

    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,像在替她害羞。她把手机放在书签旁,看着那行“有点想你”,忽然觉得这初冬的夜,也没那么冷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沈砚舟带来的不只是新熬的浆糊,还有个竹编的小筐。掀开棉布,里面是几捆裁剪整齐的楮纸,纤维细腻得像蚕丝,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米白色。

    “按古籍原纸的厚度裁的。”他献宝似的把纸递过来,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拂过,“我试了好几次才掌握好力度,你看这边缘,是不是比机器裁的还齐?”

    林微言拿起一张楮纸,对着光看。纤维的纹路像流动的溪水,自然而温润,比她在文物商店买的还要合心意。她想起他工作室里那台老旧的裁纸刀,是他从潘家园淘来的旧货,上次去时还积着灰,没想到他竟真的研究透了用法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什么都会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崇拜,像大学时看他在辩论赛上舌能之群儒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为了你,什么都愿意学。”沈砚舟的语气认真得不像开玩笑,他从筐底拿出个小小的木盒,“还有这个。”

    盒子里装着几支牛角小铲,铲头被打磨得圆润光滑,边缘却锋利得能挑起最薄的纸。“我照着博物馆的修复工具做的,”他指着其中一支最小的,“这个专门用来挑虫蛀的碎渣,你试试顺手不?”

    林微言拿起小铲,牛角的温润触感从指尖漫上来。她试着在废纸上挑了挑,铲头灵活得像自己的手指,刚好能避开完好的纤维。她抬头看他,眼里的笑意藏不住:“比我那套好用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沈砚舟松了口气,仿佛打赢了一场重要的官司,“我磨了三个晚上才弄好,怕伤着你的手。”

    林微言的心像被温水浸过,软得发慌。她拉着他走到修复台前,指着那页已经平整的《吴郡志》:“你看,用你的浆糊贴的补纸,几乎看不出痕迹。”

    沈砚舟凑过来看,鼻尖差点碰到她的脸颊。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,拂过她的耳廓时,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颤。“真厉害,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怕惊扰了沉睡的时光,“我们微言是最好的修复师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们一起弄的。”林微言把“我们”两个字说得格外轻,却清晰地传到他耳里。

    沈砚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被点燃的银河。他伸手,轻轻握住她拿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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