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神秘的笔记本 (第3/3页)
烁:“贾**还活着。而且,他需要完成仪式——还差十二个祭品,或者……一个特别的祭品。”
忽然,他想起徐丽霞在崩溃时说过的一句话:“贾文亮说,贾**在等‘圣女’归位……”
“圣女?”陈建国立即调取贾**的家庭资料。父母早亡,只有一个妹妹——贾文秀,二十四岁,因精神分裂症,自1988年起在齐齐哈尔市精神病院住院治疗。
他拨通精神病院的电话。值班医生确认,贾文秀确实在三个月前“出院”了,但手续不全,只有一个自称她表哥的男人来接她,说是“转院治疗”。
“她有什么症状?”陈建国问。
“宗教妄想很严重,自称‘净世之母’,说哥哥在为她准备‘登神大典’。”医生回忆道,“她常在墙上画奇怪的符号,和您描述的差不多。哦对了,她左肩有一块胎记,形状像……像一朵莲花。”
莲花。陈建国迅速翻动笔记本,在最后一页的“九九归一”图案中央,那个蜷缩的婴儿旁边,就绘着一朵简笔莲花。
“第九十九个灵魂,不是外人……”陈建国喃喃道,“是‘圣女’本身。他要以自己的亲妹妹,完成最后的献祭。”
他立即下达命令:一队前往红柳屯逮捕贾文亮;另一队,由他亲自带领,连夜赶往黑水沼。
临行前,他最后一次提审徐丽霞,告诉她:“如果你配合我们抓到贾**,我可以申请让你转为证人保护,包括心理治疗,帮你解除那个‘契约’。”
徐丽霞呆呆地看着他,许久,才哑声说:“陈警官,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敢说吗?因为贾**说过,如果背叛他,不止我会死,我全家都会……我爸妈在佳木斯,弟弟才上高中……”
陈建国沉默片刻,说:“我会派人保护他们。这是我的承诺。”
徐丽霞的眼泪又流下来,这次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崩溃。她低声说了一个重要信息:“贾文亮说……黑水沼的祭坛,在一个叫‘鬼哭崖’的地方。他说,那里午夜时分,能听见亡魂的哭声。”
深夜十一点,车队驶出讷河县城,向西北方向疾驰。陈建国坐在吉普车后座,膝盖上摊开着地图和笔记本。车灯撕开浓稠的黑暗,雪又开始下了,细密的雪粒子敲打着车窗。
老周坐在旁边,忧心忡忡:“陈队,黑水沼那地方,当地人都不敢进。沼泽、瘴气、还有野兽……我们这点装备,太冒险了。”
“我们没时间等支援了。”陈建国盯着地图上“鬼哭崖”的标记点,“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一,距离下一个朔月还有四天。净世门的典籍里,朔月是‘阴气始盛’之时,他很可能在那天进行最后一步。”
“可我们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建国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虚线,“这是伪满时期日本人测绘的旧地图,上面标了一条小路,从黑水沼边缘通向一个叫‘鬼哭崖’的地方。后来这条小路从所有新地图上消失了,因为进去的人都没出来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:“但贾**知道这条路。他父亲是当年的测绘队员之一。”
老周倒吸一口凉气:“你是说,这一切是家族传承?”
“恐怕不止。”陈建国合上笔记本,望向窗外无边的黑夜,“净世门、贾家、黑水沼、九十九魂……这一切像一张网,已经织了很多年。而我们,正在撞向网的中心。”
对讲机突然响起,是红柳屯行动队的声音:“陈队,已包围目标木屋,但屋内只有贾文亮一人。他服毒自杀了,留了一封信,写着‘陈警官亲启’。”
“念。”
短暂的电流嘶啦声后,警员的声音传来:“‘陈警官,当你读到这封信时,我已在黄泉路上。但哥哥会完成大业。黑水沼深处,鬼哭崖下,净世之门将开。妹妹是钥匙,也是祭品。当你听到亡魂哭泣时,仪式已经开始。你救不了她,也救不了那些注定要净化的人。九十九魂归一,新神将临。勿追,追则同葬。’”
陈建国握紧对讲机:“信纸有什么特别?”
“是……是人皮。法医初步判断,是女性背部皮肤,上面有纹身痕迹,纹的是一朵莲花。”
车内死一般的寂静。许久,陈建国缓缓放下对讲机,对司机说:“再快点。”
车速提升,引擎在雪夜中咆哮。陈建国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所有线索:笔记本的符号、尸体的符咒、失踪的妹妹、人皮的信……
忽然,他睁开眼睛,急声说:“掉头!不去黑水沼,去齐齐哈尔精神病院!”
“什么?”老周愕然。
“贾**不会把妹妹藏在黑水沼那种危险的地方。”陈建国语速极快,“他需要‘圣女’保持纯净,沼泽的瘴气、跋涉的劳累都会污染她。精神病院才是最好的藏身地—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而且,他父亲是测绘队员,一定知道精神病院地下有什么!”
“地下?”
“伪满时期,齐齐哈尔精神病院的前身是日本人的细菌部队研究所,有庞大的地下设施。后来改建时,大部分地下空间被封存了,但图纸可能还留着。”陈建国快速分析,“贾**拿到图纸,把妹妹藏在所有人眼皮底下。而黑水沼,是仪式真正进行的地方——他需要把‘圣女’带到那里,在特定时辰献祭。”
他抓起对讲机:“联系齐齐哈尔警方,封锁精神病院,搜索地下设施!同时,通知黑水沼方向的森林公安,在鬼哭崖附近设伏,等贾**出现!”
命令下达后,陈建国靠回座椅,长出一口气。窗外,雪更大了,天地间白茫茫一片,仿佛要掩盖世间所有罪恶。
老周敬佩地看着他:“陈队,你怎么想到的?”
“直觉,加上细节。”陈建国揉了揉太阳穴,“贾文亮的信里说‘妹妹是钥匙,也是祭品’。如果妹妹已经在黑水沼,他没必要强调‘钥匙’——钥匙是用来开锁的。锁在哪里?在黑水沼。但钥匙需要从别处取来。更重要的是,人皮信上的莲花纹身,和贾文秀的胎记位置一样,左肩。那是警告,也是炫耀:看,我已经准备好了祭品。”
“可如果妹妹在精神病院地下,贾**现在在哪里?”
“在路上。”陈建国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,“他在等我们兵分两路,然后趁虚而入。但他没想到,我们会杀个回马枪。”
车队在雪夜中转向,朝着齐齐哈尔疾驰。陈建国握紧手中的笔记本,封面上那只烫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,仿佛在凝视着他。
这场追捕,才刚刚进入最黑暗的篇章。而他知道,在某个地方,贾**也在看着他,等待着一个开启“净世之门”的时机。
风雪呼啸,长夜未央。人性的深渊与信仰的疯狂,即将在东北的黑土地上,展开最后的对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