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暗流之下 (第2/3页)
房去了。
而伽罗香……她翻着内务府的记档。伽罗香是贡品,有定例,各宫领取都有记录。但记录是记录,真正用多少,怎么用,只有各宫自己知道。
赵嬷嬷今年领的香,比往年多了三成。
她放下记档,揉了揉眉心。脑子里那根弦,绷得更紧了。
先帝的死,鹰嘴涧的劫粮,伽罗香,七字符。
这些碎片,散在那里,她觉得能拼出点什么,但又缺了最关键的一块。
窗外传来打更声,三更天了。
云澜起身,走到窗边。夜色沉沉,宫墙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。想起那个出租屋的窗户,看出去是另一片楼房的灯光,密密麻麻,像蜂巢。
那时候觉得憋闷,觉得人生就这样了,一眼望得到头。
现在呢?
现在她站在权力的中心,却觉得四处都是窟窿,冷风从不知道哪个方向灌进来,吹得人骨头缝都凉。
真实的质感。
她苦笑。真是……质感十足。
陛下。陈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小心翼翼的,您该歇了。明日……还有朝会。
朝会。
云澜深吸一口气,转身:知道了。
她躺回床上,闭着眼,却毫无睡意。脑子里一会儿是母亲等药时的侧脸,一会儿是鹰嘴涧那些盖着草席的尸体,一会儿是太后那双温温和和、底下却凉飕飕的眼睛。
最后定格在谢无戈那封信上。那行字,那圈刺目的朱红。
朕信你。
她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谢无戈,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。
次日朝会,气氛微妙。
粮道通了,边关稳了,年轻皇帝那道先斩后奏的旨意,和谢无戈血淋淋的追查,让不少人心里都绷了根弦。丹陛下站着的文武百官,今日格外安静,连咳嗽都压着声。
云澜坐在龙椅上,冠冕沉,衮服重,压得她肩背僵直。她扫过下面一张张脸,那些或恭敬、或畏惧、或探究的神色,尽收眼底。
户部尚书刘寅出列,禀报秋粮征收的进展,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。兵部尚书赵岩奏报边关防务,措辞谨慎。一切都按部就班,平静得有些诡异。
直到礼部尚书出列。
陛下,臣有本奏。礼部尚书是个清瘦的老头,姓周,一把山羊胡子,说话慢条斯理,今岁秋收已毕,国泰民安,边关亦稳。臣以为,当行秋狝之礼,以彰陛下武德,慰将士之功,安天下之心。
秋狝,皇家围猎。
云澜眉梢动了动。先帝在时,确有秋狝的传统,但自先帝卧病,已停了两年。如今旧事重提……
周卿所言在理。她开口,只是朕年轻识浅,于骑射一道生疏,恐难当此任。
陛下过谦了。接话的是站在文官首列的一位——中书令李文渊,李纲的族弟,亦是当朝宰辅之一。他笑容温煦,语气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,秋狝乃祖制,既为彰武德,陛下亲临即可,自有禁军护卫周全。且……谢将军不日将返京述职,若陛下亲自主持秋狝,犒赏边军将士,亦是鼓舞士气、彰显天恩之举。
谢无戈要回来了。
云澜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敲了一下。消息比她知道的还快。
李相思虑周全。她面色不变,既如此,便着礼部、兵部、禁军协同办理吧。日子……你们拟个章程上来。
臣遵旨。
这事就算定了。云澜看着李文渊退回队列,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,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秋狝。围场。禁军。
她心里那根弦,又紧了几分。
朝会散了,云澜回到御书房,第一件事就是叫来陈安。
秋狝的事,你怎么看?
陈安躬着身,声音压得低低的:陛下,老奴以为……此事来得有些巧。
怎么说?
谢将军即将返京的消息,今日朝前方才传出。李相便立刻提起秋狝,且句句在理,让人无从反驳。陈安顿了顿,秋狝围场在京城西郊,地势复杂,禁军虽护卫,但……若有人存心,难保万全。
云澜没说话。她走到舆图前,找到西郊围场的位置。大片的山林,湖泊,确实是个好地方。好到……做点什么,都方便。
禁军现在谁管着?
是副统领杨振,李相的门生。陈安声音更低了,大统领之位,自先帝时便一直空缺。
云澜盯着舆图,看了很久。
去传话给谢无戈。她转身,看着陈安,告诉他,秋狝,朕会去。让他……顺路带一支边军回来,不必多,三五百精锐即可,扮作他的亲兵。要快。
陈安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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