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:核查大臣遇误导 (第1/3页)
驿船的踏板尚未稳稳搭在码头,李参将的身影已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跃下。他肘弯里紧紧夹着块青布包裹,额角的汗珠混着江风里的咸腥气,一股脑扑到户部尚书鼻尖前,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急切与恭敬。
“卑躬恭迎部堂大人!”李参将单膝跪地,包裹高举过顶,甲胄相击之声,于码头喧嚣中更显突兀,“章相有密函嘱卑职面呈,另有明州水师九月巡防日志,姚大人当日强令出击、招致夷人报复的罪证,全在此间!”
户部尚书指尖轻轻挑开布角,目光先落在那封盖着火漆的密函上,随即又扫过册页边缘。日志册封皮上“姚则远亲笔”的落款格外扎眼,只是那“则”字最后一勾的抖颤太过刻意,像垂死之人硬撑着描画,少了几分姚则**日笔锋里的沉稳利落,反倒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慌乱。
“李参将辛苦。”户部尚书不动声色地将包裹递给随行的中书舍人,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——他久与文书为伴,一眼便识得册页纸缘泛着生涩之白,墨色刻意染以陈茶渍,然茶渍仅晕正面,背面墨迹犹新,显为近期伪造。“且带本官去看看东炮台。”
李参将心中一喜,以为尚书已然信了他的说辞,连忙起身引路:“部堂这边请!那炮台被炸得面目全非,正是姚大人轻率出兵的铁证!”
府衙正堂内,姚则远摊开漕运舱单的手突然顿住。窗外传来三声清脆的云板响,不用问也知是核查大臣的仪仗已过辕门。他迅速抽过一张废稿纸,用炭笔疾书几个数字,墨迹透纸背:“魏庸未烧尽的残纸在何处?”
话音刚落,江枫的身影已从梁上翻下,动作轻得像片落叶。他袖中抖出半片焦黄的纸角,恰好接住姚则远弹来的纸团,二人指尖一触即分,那焦纸片已被姚则远飞快塞进袖中,不留半点痕迹。
“部堂大人到——”衙役的唱喏声穿透庭院。
李参将抢前几步,指着堂前悬挂的东海舆图,语气带着刻意的悲愤:“九月十七寅时,姚大人不顾属下再三劝阻,执意命水师出击蓝夷补给船!正是这鲁莽之举,才招来夷人的报复性炮击,渔村被毁,炮台陷落,死伤惨重啊!”
姚则远的指节轻轻叩在舆图上“丢失炮台”的标注处,震得舆图的绳索微微晃动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李参将既亲眼所见,可知当日诱敌的艨艟舰艏像雕的是蟠龙还是睚眦?”
李参将的护甲突然发出一阵窸窣的碰撞声,额角的汗瞬间冒了出来。他哪里见过什么舰艏像?炸膛的炮台早在当夜便被他派人沉入海中,那些所谓的“伤亡名册”亦是临时编造,此刻被姚则远突然发问,一时竟慌了神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自、自然是蟠龙!卑职亲手清点的伤亡名册,岂会记错?”
姚则远忽然从袖中抽出那半片焦黄纸片,炭化的边缘在堂前的光线下泛着青灰,上面“李参将换炮”的字迹虽已模糊,却仍能辨认:“巧了。魏庸昨夜呕血写的认罪状上说,九月十七那日,他亲眼见李参将拆走东炮台三门重炮,换上了三门前朝的旧炮,炮膛里根本没有什么蟠龙舰首像的铭文。”
户部尚书猛地攥紧手中茶盏,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袖中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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