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瘟疫起 (第2/3页)
。”夙夜直起身,用袖子擦干脸,“太子那一剑只划破了他的袖子。但他反应很快——立刻启动府内防御阵法,又第一时间调集黑甲卫封锁全城。现在整个京城四门紧闭,只进不出。”
他看向解离:“你前门有人盯着?”
“四个,街角还有一个。”解离说,“不过刚才那个墨袍的不见了。”
“那是国师府的‘影卫’,专司监视和暗杀。”夙夜从怀中摸出一枚细小的黑色铁片,扔给解离,“我在皇宫外墙下捡到的。影卫的标志——他们至少出动了三十人,散布在全城各个医馆药铺附近。”
解离接过铁片。入手冰凉,边缘锋利,正面刻着阴阳双鱼,背面是一行小字:第三队,七号。
“他们在找什么?”她问。
“找瘟疫源头。”夙夜声音压得更低,“太子失控前,咬伤了三个禁卫。那三个人在一个时辰后也开始出现记忆混乱症状——攻击同僚,胡言乱语,最后彻底疯癫。太医检查后,说是‘癔症传染’。”
解离猛地抬头。
记忆瘟疫,会传染。
“不是普通的记忆篡改。”夙夜一字一顿,“是真正的瘟疫——通过记忆接触传播。太子识海里的‘种子’爆发时,会释放污染,感染所有接触他记忆的人。那三个禁卫是被太子的记忆碎片感染的。”
他走到解离面前,直视她的眼睛:“解掌柜,你昨夜给他种的那个‘反制种子’,到底做了什么?”
解离没有立刻回答。她转身走进厅堂,夙夜跟在她身后。厅堂里已经暗下来,她没点灯,只借着窗外血红色的天光,从柜台下取出一枚琉璃瓶。
瓶里封着一缕淡金色的絮状物,正在缓慢旋转。
“这是我从太子记忆里抽出来的‘原始种子’。”解离说,“漆雕无忌种下的。我分析过它的结构——不是单纯的记忆植入,而是一种‘记忆病毒’。它会自我复制,会变异,会寻找新的宿主。”
她顿了顿:“我种的反制种子,原理是用一段更强烈的记忆覆盖它。就像用大火烧掉一片毒草。但问题是——”
“大火也会烧掉整片田。”夙夜接话。
解离点头:“太子的识海已经被病毒侵蚀得太深。我的反制种子进去后,和病毒发生激烈对抗,导致他记忆结构崩塌。而崩塌的过程中,病毒碎片逸散出来,感染了接触者。”
她放下琉璃瓶:“这是我的失误。我低估了漆雕无忌的手段。”
“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。”夙夜说,“瘟疫已经开始扩散。除了那三个禁卫,皇宫里还有至少二十个接触过太子的人出现早期症状——头痛,幻觉,记忆错乱。太医束手无策,国师已经下令将所有感染者隔离在西苑,但隔离没用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瘟疫的传播方式不只有接触。”夙夜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,符纸已经烧了一半,边缘焦黑,“这是我在西苑外围捡到的——‘记忆共鸣符’。有人在用符法主动散播瘟疫。感染者越多,共鸣越强,扩散速度越快。”
解离接过符纸,指尖抚过焦黑的边缘。符文的笔触很熟悉,她见过——在漆雕无忌的记忆里,那些血色画面的边缘,就有类似的符文痕迹。
“他想干什么?”她低声问,“如果瘟疫失控,整个人间都会变成疯人院。这对天界有什么好处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夙夜说,“但执法司截获的传讯符里,有一句关键的话:‘大疫之后,方有大治’。漆雕无忌可能在执行某个更大的计划,瘟疫只是第一步。”
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声音离得很近,就在街对面。解离和夙夜同时冲到窗边,推开一道缝。
长街上,一个中年男人正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,边扯边吼:“不是我偷的!不是我!”他身后追着一个妇人,应该是他妻子,哭喊着想拉住他,却被他一掌推倒在地。
男人继续往前冲,撞翻了路边一个馄饨摊,滚烫的汤水泼了他一身,他却浑然不觉。他冲到忆莲楼对面的店铺前——那是家布庄,店主已经吓得关了门——开始用头猛撞门板。
砰。砰。砰。
每一声都闷得让人心悸。
街角那四个黑甲卫兵冲了过来,试图制服男人。但男人力气大得惊人,一个卫兵被他甩出去三丈远。另一个卫兵抽出刀,刀背砍在男人后颈,男人晃了晃,却没倒,反而转身抓住卫兵的胳膊,一口咬了下去。
卫兵惨叫。
第三个卫兵终于拔刀刺穿了男人的胸口。男人倒地,抽搐了两下,不动了。但他咬过的那个卫兵,手臂上已经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,正往外渗着黑血。
卫兵看着自己的手臂,眼神从惊恐逐渐变成茫然。他开始喃喃自语:“我……我为什么要杀他?他罪不至死……不,他该死,他偷了东西……”
另外两个卫兵想靠近,被他挥刀逼退:“别过来!你们都想害我!”
长街上一片死寂。布庄的门开了一道缝,店主从里面扔出一块白布,盖住了男人的尸体。卫兵还在原地胡言乱语,刀尖一会指向同僚,一会指向自己。
夙夜关上窗。
“第二个传染者。”他声音很沉,“不是皇宫里的人,是普通百姓。瘟疫已经扩散到民间了。”
解离背靠着墙,闭上眼睛。她能感觉到——空气里确实多了一些东西。很细微,像尘埃,像花粉,无孔不入地飘散着。那是破碎的记忆碎片,带着疯狂、恐惧和痛苦的情绪,附着在每一缕风里,钻进每一个呼吸的人体内。
修为高的人能抵抗一阵。但普通人……
“最多三天。”解离睁开眼,“如果放任不管,三天后,京城会有一半人感染。”
“你有什么办法?”夙夜问。
解离走到柜台后,取出那枚装着“狰”魂晶的琉璃瓶,又取出那枚乳白色的执法司档案魂晶,并排放在一起。
“两个方向。”她说,“第一,研究瘟疫的解药。需要大量感染者样本,分析病毒变异规律。第二,查清漆雕无忌的真正目的。只有知道他想干什么,才能找到破解的关键。”
她看向夙夜:“执法司能提供什么支持?”
“样本我可以想办法弄到。”夙夜说,“但解药研究需要时间,我们没有——”
敲门声忽然响起。
不是前门,不是后门,而是二楼临街那扇窗——有人在外面轻轻叩了三下。
解离和夙夜同时抬头。
窗外映出一个朦胧的影子,看身形是个女子。她叩完窗,也不等回应,直接推开了窗——窗栓明明锁着,却在她手下无声滑开。
女子翻身入内,落地轻得像一片叶子。
她穿着素白的长裙,裙摆绣着淡青的云纹,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绾着。容貌很美,但美得没有攻击性,像一汪温水。唯独那双眼睛——眼尾微微上挑,瞳孔深处泛着极淡的琥珀色,看人时带着一种慵懒的审视。
“打扰了。”女子开口,声音软得像棉花糖,“楼下有狗,只好走窗户。”
解离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琉璃瓶串上。夙夜则悄无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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