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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盗神

    第一章 盗神 (第1/3页)

    解离盗取战神记忆的那晚,天界的雨是锈红色的。

    她把那团金光塞进山海琉璃瓶时,指骨被烫得见了焦痕。瓶身冰凉,内里却像封着一颗将熄的太阳,烫得她虎口发麻。窗外雷声滚过,雨水敲在忆莲楼的青瓦上,声音闷得像谁在捶打一口倒扣的钟。

    她没点灯。密室里唯一的光源是琉璃瓶中躁动的金光,映得她半张脸在明暗间切割——左边是女子清瘦的轮廓,右边则隐在阴影里,只有眼底那点寒星般的亮,昭示着这不是个普通医馆掌柜。

    瓶身上的山海纹路活了般蠕动,那是她在盗取时强行打上的封印。记忆的主人是漆雕无忌,如今的天界战神,她曾经的副将。这段记忆关乎师父解青竹的死,她等了十七年才找到机会下手。

    代价不小。她抬起右手,掌心一道焦黑的裂痕,从虎口贯穿到腕骨——那是强行突破漆雕无忌识海防护时留下的。神血已经凝固,但疼还在骨缝里钻。她面无表情地撕了条白布缠上,动作熟练得像在处理别人的伤口。

    楼下传来敲门声。

    不紧不慢,三声一顿,规矩得让人心烦。

    客到了。第一个送死的。

    解离眼神没动,只将琉璃瓶推进墙内暗格。机括轻响,墙面合拢,那点金光彻底熄灭。她站起身,黑色外袍滑落肩头,露出底下素青的窄袖常服——医馆掌柜该有的打扮。只是腰侧悬着的不是药囊,而是一串七枚小巧的琉璃瓶,空着,等着装新的记忆。

    她下楼时,脚步轻得像猫。厅堂里只点了一盏油灯,火苗被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晃,影子在墙面上张牙舞爪。门外的客人很有耐心,没再敲。

    解离拉开门栓。

    雨幕里站着个年轻男子,锦衣玉冠,但浑身湿透,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。他身后没有随从,没有车驾,只有漫天锈红色的雨,把他衬得像从血海里捞出来的孤魂。

    “解掌柜。”男子开口,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被水泡久了的软,“深夜叨扰。”

    解离没让开,靠在门框上打量他。雨水顺着她的门槛往里淌,她也不在意。三息后,她认出了这张脸——当朝太子赵承熠,画像贴在皇榜上,每月初一十五都能在城门口看见。

    “殿下走错门了。”解离说,“太医院在朱雀街东头。”

    “太医院治不了。”赵承熠抬起眼,瞳孔里空洞得吓人,“孤……常梦见手持利剑,步入父皇宫殿。”

    他说这话时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“今夜雨大”。但解离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在抖,指尖掐进掌心,血混着雨水滴落。

    记忆瘟疫的症状。而且是重症。

    解离侧身: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赵承熠踉跄着跨过门槛。解离在他身后关上门,插栓,转身时指尖在门板上轻轻一点——一层极淡的金色纹路从她指尖蔓延开,瞬间覆盖了整个门扇。隔音,隔窥探,也隔某些不该来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坐。”解离指了指厅堂里唯一的方凳,自己则绕到柜台后,取出一只铜盆,往里扔了把晒干的草药。指尖搓出一簇火苗,草药燃起青烟,味道清苦,混着一丝极淡的腥甜。

    赵承熠坐在凳上,背挺得笔直,是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皇室仪态。但解离看见他肩膀在细微地痉挛,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皮肤下钻。

    “伸手。”解离说。

    太子伸出右手。解离没碰他,只从腰侧取下一枚空琉璃瓶,瓶口对准他指尖。她另一只手在空中虚画,指尖拖出淡金色的轨迹——那是个很古拙的符,形状像一只蜷缩的兽。

    “忆鼬,出来干活。”

    符文化作一缕青烟,钻入琉璃瓶。瓶身微微一震,内里浮现出细小的影子,形似鼬鼠,却生着三只眼睛。它顺着瓶口爬出,落在太子指尖,三只眼同时睁开,瞳孔是纯粹的银白色。

    赵承熠身体猛地一僵。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解离声音冷淡,“它在嗅你的记忆。动一下,它可能把你三岁尿床的事都扯出来。”

    太子僵直不动。忆鼬在他指尖转了三圈,突然抬头,三只眼同时盯向他的眉心。接着它身体一弓,竟直接化作一道银光,钻进了太子眉心。

    赵承熠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,整个人向后仰倒。解离单手扶住他肩膀,另一只手仍稳稳托着琉璃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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