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姑苏晨雾 (第2/3页)
,子弹是满的。但在这狭窄的车厢里,一旦交火,伤及无辜是必然的。而且,如果对方人多……
他不敢往下想。
车轮声突然变了调——从平稳的咔哒声,变成了刺耳的摩擦声。列车开始减速。
“怎么回事?”有乘客被惊醒,茫然地问。
“前方临时停车。”列车员从过道走过,声音平板地宣布,“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,不要随意走动。”
临时停车?这个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停什么车?
李浩的心提了起来。他看向窗外——列车正驶入一片丘陵地带,两侧是低矮的山坡,长满了松树和灌木。远处有条小河,河上有座石桥。
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。
车厢里开始骚动。乘客们交头接耳,猜测着停车的原因。穿西装的年轻人合上了书,摘下眼镜擦了擦。穿旗袍的女人把粉盒收进皮包,手又放回了扣带上。
李浩轻轻推醒清辞。
清辞睁开眼,眼神先是茫然,随即迅速清醒:“到了?”
“没有,临时停车。”李浩低声说,“情况不对,准备一下。”
清辞立刻坐直,手伸进包袱,握住了枪柄。
列车彻底停下了。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,和远处隐约的鸟鸣。
太静了。
静得让人心头发毛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五分钟,十分钟。列车没有任何要启动的迹象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有乘客不耐烦了,站起来想往外看。
“坐下!”列车员厉声喝道,“都坐好!”
但已经有人开始恐慌。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。
就在这时,车厢连接处的门,突然被拉开了。
不是列车员,是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。不是警察,也不是军队——制服上没有标识,但李浩认出来了,那是二皇子私兵的装扮。
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,脸上有道疤,从眉骨一直划到嘴角。他扫视车厢,目光在李浩和清辞脸上停留了一瞬,然后落在穿西装的年轻人身上。
“你,出来。”光头指着年轻人。
年轻人脸色变了变,但很快镇定下来:“你们是什么人?凭什么让我出去?”
“少废话!”光头身后的两人冲过来,就要抓人。
年轻人突然动了!他手中的英文书猛地掷出,书页散开,像白色的蝴蝶飞舞。几乎同时,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枪!
枪声响起!
但开枪的不是年轻人,是光头。他抢在年轻人之前开了枪,子弹打在年轻人的手腕上,枪脱手飞出。
“啊!”年轻人惨叫,捂住流血的手腕。
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!乘客们尖叫着,有的往座位下钻,有的想往别的车厢跑。但光头带来的两人已经堵住了车厢两头的门。
“都别动!”光头举着枪,对着天花板又开了一枪。
枪声震耳欲聋。乘客们吓得蹲在地上,不敢再动。
穿旗袍的女人站了起来。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妩媚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杀气。她打开小皮包,掏出的不是粉盒,而是一把精致的小手枪。
“放下枪。”她对光头说,声音很冷。
光头笑了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‘夜玫瑰’。怎么,你也来趟这浑水?”
“拿人钱财,与人消灾。”被叫做夜玫瑰的女人说,“这两位,”她指了指李浩和清辞,“我保了。你们滚。”
“口气不小。”光头冷笑,“就凭你?”
“就凭我。”夜玫瑰话音刚落,突然抬手就是一枪!
但光头更快,侧身躲过,子弹打在车厢壁上,留下一个弹孔。几乎同时,他身后的两人也开枪了。
夜玫瑰一个翻滚躲到座椅后,子弹打在座椅靠背上,木屑纷飞。
混战爆发了。
枪声、尖叫声、哭喊声混成一片。乘客们抱着头趴在地上,有的吓得尿了裤子。那个抱孩子的妇人紧紧护着孩子,缩在座位下,浑身发抖。
李浩把清辞拉到身边,两人蹲在座位间的空隙里。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,打碎了车窗玻璃,碎片四溅。
“他们是什么人?”清辞压低声音问。
“夜玫瑰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,独来独往,只认钱不认人。”李浩快速说,“光头是二皇子的人。至于那个年轻人……”
他看向那个受伤的年轻人。他正咬牙撕下衬衫下摆,包扎手腕的伤口。血浸透了布料,但他一声不吭,眼神凶狠得像狼。
“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。”李浩说,“也可能是另一股势力的。”
“现在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李浩说,“让他们打。我们找机会走。”
但机会没等到,等来的是更大的麻烦。
车厢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不止一两个人,是至少十几人,正快速接近列车。
光头脸色一变:“妈的,有埋伏!”
话音未落,车厢两侧的窗户突然被砸碎!几个蒙面人从窗外跃入,手里的冲锋枪喷出火舌!
是第三拨人!
光头的手下猝不及防,瞬间倒下两个。光头滚到座椅后,举枪还击。夜玫瑰也换了位置,一枪打中一个蒙面人的肩膀。
但蒙面人太多了,而且火力强大。冲锋枪的扫射下,车厢里一片狼藉。木屑、玻璃碎片、血,混在一起。
“走!”李浩拉着清辞,猫着腰,往车厢另一头移动。
但门被堵死了。不是锁,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顶住了。
“这边!”夜玫瑰突然喊,指着被她打碎的车窗,“跳车!”
来不及犹豫了。李浩一脚踹开残留的玻璃碴,先把清辞推出去,自己紧跟其后。
两人跳出车窗,滚落在路边的草丛里。几乎同时,夜玫瑰和那个受伤的年轻人也跳了出来。光头和一个手下紧随其后。
身后,车厢里的枪声还在继续,但渐渐稀落下去——蒙面人正在清理现场。
“分开跑!”夜玫瑰喊了一声,转身冲进树林。
光头看了李浩一眼,眼神复杂,但没说话,带着手下往另一个方向跑了。
年轻人捂着流血的手腕,脸色苍白,但脚步不停:“跟我来!”
李浩和清辞对视一眼,跟了上去。
年轻人在前面带路,对这片地形似乎很熟。他带着两人穿过一片松林,越过一条小溪,钻进一个隐蔽的山洞。
山洞不大,但很深。里面很黑,只有洞口透进一点光。
“安全了。”年轻人靠着石壁滑坐下来,大口喘气。手腕还在流血,他的脸色越来越白。
清辞从包袱里掏出干净的布条和金疮药——是离开军营时老军医给的。她走过去:“我帮你包扎。”
年轻人看了她一眼,没反对。
清辞小心地拆开他临时包扎的布条,伤口很深,子弹擦过去,削掉了一块肉,但没伤到筋骨。她撒上药粉,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。
“谢谢。”年轻人说,声音很虚。
“你是谁?”李浩问,手按在腰间的枪上。
年轻人扯了扯嘴角:“顾小满的老师,林砚秋。”
李浩和清辞都愣住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车上?”清辞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林砚秋摇头,“我是被人引上车的。今天早上,有人塞了张字条在我门缝里,说‘想救顾小满,坐七点二十分去苏州的火车,七号车厢’。我就来了。”
“字条呢?”
林砚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,已经皱巴巴了。上面只有一行字,是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贴的,看不出笔迹。
“引你上车的人,就是想借刀杀人。”李浩说,“让我们和光头那帮人自相残杀,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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