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钢鬃兽幼崽 (第1/3页)
铁门关的哨所牢房,设在吊桥下的地窖里。
陈竹醒来时,后颈还疼得厉害。他动了动,发现四肢被铁链锁在石柱上,铁链另一端焊死在地窖顶部,长度只够他勉强坐起。地窖里阴暗潮湿,墙壁上渗着水珠,霉味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,角落里还堆着几具干尸,看服饰是之前的囚犯,骨头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。
“刘福?”他喊了一声,声音嘶哑。
“陈哥……”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回应。刘福被绑在另一根石柱上,嘴里塞着布,眼睛肿得像桃子,显然被打得不轻。
这时,地窖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吴伍长提着灯笼走进来,身后跟着个穿文士袍的中年人——那人面色蜡黄,戴着副玳瑁眼镜,腰间挂着块“萧府文书”的木牌。
“醒了?”吴伍长踢了踢陈竹的腿,“这位是萧府的周先生,专门来审你们这些‘可疑分子’。”
周先生没说话,只是打量着两人,最后掩鼻低语道:“成色一般啊,稍微收拾一下,兴许能卖个不错的价格,但是有一个受伤了,恐怕这价格还得有点折扣。”
吴伍长跟着点了下头,说道:“那依周先生的意思?”
周先生摆摆手,说道:“今天看的货色里,就这两个还凑合,不过先关几天吧,看看底子行不行。”
此话说罢,周先生便转身离开了,随后几名官兵也是跟着离开了。
等所有人走后,刘福才忍着身上剧痛问道:“他们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
陈竹也没听清楚,更不知接下来是福是祸,只是在原地一动未动,一言未发。
深夜,百越竹楼的二楼外间,竹灯的光晕在夜风中晃出细碎的金斑。
身上的伤痛此刻在休息时被不断放大,陆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,随后来到了外间。
陆仁盘腿坐在竹席上,膝头摊着一张灰褐色的兽皮——兽皮边缘磨损得起了毛边,皮质因岁月侵蚀而发硬,摸上去像块糙玉,却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既然睡不着,不如研究一下此物。
陆仁指尖拂过兽皮上密密麻麻的字迹。那是用某种兽血混合矿物粉写的,字迹深浅不一:有的遒劲如刀刻,应是壮年时所写,有的纤细带颤,像是晚年手抖的痕迹,还有些地方被水渍晕开,模糊成一团暗红的云——这哪里是兽皮,分明是一部用命写就的驭兽血书。
此刻那些暗红的字句在竹灯下清晰起来,像无数只蚂蚁爬过皮面,却比任何一本书都让他心跳加速——这是他入夷都以来,见过最珍贵的“驭兽秘典”。
兽皮开篇写着一行大字,墨色最浓,显然是驭兽师刻意强调:“驭兽非驭力,乃驭心;非制兽,乃合兽。”陆仁心头一震,想起自己从前读《野兽驯服手册》时,满脑子都是“劈砍刺”的防身术、“缓步远离”的避险法,却从未想过“合兽”二字。
往下看,字迹分作几段,每段都标着出处,正是陆仁渴求的“明书秘录”与“个人心得”的结合。
第一段:引《百兽通考》与《驭兽真言》,论“察性”,“凡兽皆有‘三性’:食性、习性、危性。食性定其饥饱,习性定其喜怒,危性定其死穴。引《百兽通考》卷三:‘狮虎性傲,需以威镇;狐兔性狡,需以利诱;鹿豕性怯,需以安抚。’然此书未言:威非怒吼,乃不动如山的气场;利非肉食,乃知其最嗜之物,如钢鬃兽嗜鹿筋,裂齿虎嗜狼肝;安非囚笼,乃仿其巢穴的熟悉感。”
陆仁指尖停在这里,想起黑风岭里追风的背叛——那只野獒因恐惧弃他而逃,正是因为他只知用《驯服手册》的“三日亲近法”,却未察其“危性”中对“巨兽咆哮”的本能恐惧。
不过看到这里陆仁不由暗中感叹:“从这心得来看,这作者当真是看了不少驭兽秘录,然后经过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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