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:退休巫婆、骂人的鹦鹉与危险的颜色 (第1/3页)
下午两点零三分,阳光稍微偏西。
香蕉皮还在地板上。
林平凡盯着它已经十分钟了。不是因为他突然对香蕉皮哲学产生了兴趣,而是他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:这个香蕉皮,到底算不算办公室固定资产?
如果算,那他能不能申请折旧抵扣?
“老、老板,”苏小糖小心翼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她端着两杯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速溶咖啡,一杯放在林平凡桌上,一杯自己捧着,“楼下王阿姨说,如果我们再拖欠上个月的水电费,她就要上来...亲自收。”
“亲自收”三个字,她说得格外轻柔,像是在转达什么不祥的预言。
“哦。”林平凡接过咖啡,没喝,继续盯着香蕉皮,“告诉她,明天,最晚后天。”
“我昨天也这么说的...”苏小糖小声嘀咕,但还是坐回自己的位置,打开笔记本——封面还湿着,但内页能用。她拿出彩色便签本和几支笔,开始...画画。
林平凡瞥了一眼。
姑娘在画颜色。不是具体的景物,是色块和线条。浅灰色的波浪状线条,上面缠绕着银色的细丝,背景是淡淡的、几近透明的白色。画的角落还标注了小小的字:“老板使用能力时周围的颜色分布,推测为可能性干涉的视觉化表现...”
她画得很认真,鼻尖微微冒汗,眼镜不时滑下来。
林平凡移开视线,看向窗外。
街道对面,那家咖啡馆的二楼,有个反光点闪了一下。望远镜,或者长焦镜头。从他早上来时就注意到了,一直没走。
麻烦。
他不想惹麻烦。所以才离开“那个地方”,躲在这个月租两千八的破办公室里,接点找猫找狗、调解邻里纠纷的小委托,混口饭吃。
但麻烦总是自己找上门。
像香蕉皮。
像那几个大汉。
像这个能看见颜色的姑娘。
像...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响起,不轻不重,很有节奏。
苏小糖像是受惊的兔子,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。她看向林平凡,眼睛里有询问。
林平凡没动,只是懒懒地说:“门没锁,自己进。”
门被推开了。
进来的是个老太太。
不是普通的老太太。她大概七十多岁,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,在脑后盘成精致的发髻。脸上皱纹很深,但眼睛很亮,像两颗打磨过的黑曜石。她穿着暗紫色的中式上衣,黑色长裤,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,拐杖头上雕刻着某种复杂的纹路——林平凡认得,是某种退魔符文的简化版,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用了。
老太太走进来,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破旧的沙发、嘎吱作响的椅子、漏风的窗户,最后落在地板中央的香蕉皮上。
她挑了挑眉。
“请问,”老太太开口,声音有点沙哑,但吐字清晰,“这里是‘不正经事务所’?”
“招牌上是这么写的。”林平凡说。
“我有个委托。”老太太径直走到办公桌前,没坐,就站在那里,双手搭在拐杖头上,姿态挺拔得像棵老松。
“什么类型的委托?”林平凡问,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——能认出退魔符文简化版的老太太,委托内容大概率不会“很正经”。
“找宠物。”老太太说。
林平凡松了口气。找宠物好,找宠物简单,找宠物通常不会涉及超自然力量、古老诅咒或者维度裂缝。
“猫还是狗?什么品种?什么时候丢的?最后出现在哪?”他熟练地抛出标准问题,从抽屉里拿出委托登记表——那是他自己设计的,只有三行:委托人、委托内容、报酬。
“都不是。”老太太说,“是鹦鹉。”
“鹦鹉也行。什么品种?会说话吗?”
“会。”老太太顿了顿,补充道,“会骂人。”
苏小糖在旁边,没忍住,轻轻“噗”了一声,然后赶紧捂住嘴。
老太太转向她,黑曜石般的眼睛上下打量,目光锐利得能剥开皮肉看见骨头。苏小糖缩了缩脖子,手指下意识地又开始折纸。
“骂人?”林平凡面不改色,“骂得难听吗?”
“非常。”老太太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,“用七种语言,包括两种已经失传的古代方言。词汇量丰富,修辞精妙,能连续骂三个小时不重样。”
林平凡沉默了两秒。
“那确实...挺厉害的。”
“它叫‘教授’,”老太太说,“绿翅金刚鹦鹉,雄性,二十八岁。三天前从我家阳台飞走了。我找了所有常规方法,没用。所以我来找你。”
“为什么找我?”林平凡问,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。
“因为我需要‘非常规’的方法。”老太太盯着他,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流转,像是看穿了什么,“而且,有人告诉我,你擅长处理...概率问题。”
林平凡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。
有人告诉她。
谁?
“委托费,”他跳过那个问题,“怎么算?”
“找到‘教授’,活要见鸟,死要见尸——虽然我觉得它死不了,那家伙命硬得很。”老太太从怀里摸出一个绸布小袋,放在桌上,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,“这是定金,五千。找到后,再给一万五。”
两万,找个鹦鹉。
听起来不错。
但林平凡没动那袋钱。他看着老太太,看了好一会儿,看得老太太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”林平凡终于伸手,拿起袋子,掂了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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