弈子 (第2/3页)
”
“接触了,送了些银钱,但他…没收,只说军务在身,不便与主事过多往来。不过,他也没向肖扬告发我们。”胥吏道。
“滑头!”王朗骂了一句,在房中踱了几步,忽然站定,眼中闪过一丝狠色,“看来,常规手段是奈何不了这肖扬了。他有紫霄宗撑腰,有‘奇物’傍身,又笼络了人心…不过,这西河县,终究是大虞的疆土!肖扬,也还是大虞的县令!”
他走回桌边,铺开信纸,提笔疾书。
“立刻派人,以六百里加急,将此密信送回郡城,亲自交到郡守大人手中!”他将封好的信递给心腹,压低声音,“信中我已言明,西河县肖扬,勾结方外宗门,私藏重宝,笼络边军,其心叵测。更借‘妖祸’之名,夸大其词,掩盖其可能擅启边衅、损兵折将之实。请郡守大人速速决断,或请州府派遣专使,或…请‘监道司’的大人们,亲临查验!我就不信,紫霄宗的手,能伸到‘监道司’去!”
“是!”心腹接过信,匆匆离去。
王朗走到窗边,看着远处县衙上空那隐约流转的阵法微光,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。
“肖扬,你以为有紫霄宗做靠山,就高枕无忧了?这大虞的官场,这‘监道司’的刀…可不是那么好躲的!”
南城,新规划的匠作区地基旁。
秦锐用仅存的右手,拄着一根木棍,独臂空袖在寒风中飘荡。他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凶悍如受伤的孤狼,死死盯着前方几十个正在嘿呦嘿呦打着木桩、挖掘地基的汉子。老韩和墨老在一旁指挥,黑牛(新任的清理队副头)嗓门洪亮,督促着手下加快速度。
“用力!没吃饭吗?想想昨晚的肉汤!想想贡献点!”黑牛吼道。
一个年轻汉子嘟囔了一句:“贡献点哪有那么好挣,这地基石头硬得跟铁似的…”
话音未落,秦锐忽然动了。他丢掉木棍,单脚一点,身形如鬼魅般(尽管有些踉跄)窜到那汉子面前,独臂如铁钳般抓住他挥舞的镐头柄,稍一用力,那汉子便觉得一股巨力传来,镐头脱手。秦锐看也不看,随手一掷,镐头“夺”地一声,深深嵌入旁边一块需要数人合抱的巨石,直没至柄!
全场瞬间死寂。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秦锐,看着那没入巨石的镐柄。
秦锐喘了口气,额角有汗珠渗出,但他眼神更冷,声音嘶哑如砂石摩擦:“石头硬?有老子的命硬?有死在北城墙的弟兄们的骨头硬?不想干,就滚!西河县,不养废物!想留下,就给我拿出拼命的劲头来!今天挖不完这片地基,所有人的贡献点,扣半!”
没有咆哮,但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气和决绝,让所有人噤若寒蝉,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呼喝和敲击声。黑牛感激地看了秦锐一眼,吼得更起劲了。
秦锐默默走回原地,捡起木棍,继续盯着。他断臂处隐隐作痛,但他咬牙忍着。肖扬说得对,刀断了,就换把更狠的。他秦锐,就算只剩一只手,也要成为西河县最锋利、最让人胆寒的那把刀!
密室之中,油灯如豆。
陆明、玄青子、古老先生围着一张破旧木桌,上面摊开着兽骨拓片、符文碎石、银丝藤蔓,以及几本从废墟中抢救出来、或由古老先生默写补全的残破书卷。
古老先生指着兽骨上一个扭曲符号,又指了指符文碎石边缘一处几乎磨损的纹路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:“看!此处!‘山’形为骨,‘星’环为络,中藏‘目’纹!此乃古‘山岳部’‘守陵人’一脉,祭祀‘地祇’、监察‘地脉’的独有标记!‘目’纹,即为监察、守望之意!这碎石符文,虽残缺,但其核心结构与这‘目’纹,同出一源!还有这藤蔓…”他拿起那截银丝藤蔓,凑近灯火,“此藤名‘银线地龙筋’,只生长于地脉灵气汇聚、且无煞气污染之处,有轻微聚灵、宁神之效,常被古修用作信物或辅材。其上简化山岳纹,是标识,亦是…一种古老的、表示‘无害’或‘可接触’的印记!”
玄青子捻须沉吟:“监察地脉…守望…地祇…莫非,这‘山岳部’守陵人,其职责便是看守百蛮山中的地脉节点,或者…镇压着什么依托地脉而存的‘东西’?此次妖气爆发,遗迹显露,是否意味着他们的‘看守’出现了疏漏,或者…镇压之物出现了变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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