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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狐狸

    5 狐狸 (第2/3页)

气凝重,“小小年纪就得胃病,我怎么和你妈交代——”

    “她又不在意我,为什么要和她交代。”

    袁良景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宁酒截断。

    少女的声线清脆,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菜冒着热气,脸都被疼白了,硬是没动筷。

    “心情不好,不想吃了。”

    嗓音仍是那样柔软,只不过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干脆利落。

    袁良景一看又不小心把这小祖宗惹毛了,连忙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回去,从保鲜柜里拿出一块樱桃布丁放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今晚再不吃,待会儿疼得要睡不着了,”他撕开布丁的塑封膜,递给宁酒叉子,“先吃点甜的,等心情好了,再吃饭。”

    宁酒看着眼前的樱桃布丁,果然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袁良景太了解宁酒的性格了。

    这姑娘看起来软,实际上性子特硬特轴。

    袁姝远赴德国工作,她自己又被送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城,心里笃定认为是父母不在意她了,对自己狠心的程度,连袁良景看了都心惊胆颤的。

    不过嘛,还是有法子治她的。

    宁酒对其他食物的食欲不高,甚至常常自/虐般地到了饭点不吃东西,但对于甜食,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袁良景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角。

    要不说这是他外甥女甜酒呢。

    他半倚在对面的椅子上,目光落在窗外缓缓铺展的晚霞,云层起伏如潮,心底悄然生出一丝担忧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以这姑娘的脾气,以后要来个多细致用心的小子,才能照顾好她。

    “舅,你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宁酒含糊的声音把袁良景从想象中拉回,后者尴尬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总不能说刚刚在想未来外甥女婿会是什么类型吧。

    宁酒吃甜食的时候,总会不自觉地笑,眉眼都跟着软下去,那双眼因此显得愈发澄亮,带着点被糖融开的温度。

    大概猜到袁良景心里想的不会是什么好事,她冷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要没什么事,我就去写作业了。”

    开学第一天,其实也没什么作业可写,无非就是把江城高一的功课复习一遍。

    “诶,等会儿,甜酒,”正巧有一桌客人要结账,袁良景“嗖”地一下站起来,收完账将碗碟端到后厨再回来,“你膝盖上的伤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还是被看到了。

    宁酒其实也没想着要遮,在袁良景的眼神胁迫下,勉强吃了口白米饭,含糊开口。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这肤质一直这样。”

    看着严重,实际过两天自己就会好。

    宁酒早就习惯了。

    听她这么说,袁良景的表情非但没有变得轻松,反而更严肃。

    “你妈出国了,爸又还在岭城没回来,现在我是你监护人,你要听我的话知道没?”他用岭城当地的口音教训她,想尽量摆出大家长的威严,但还是欠点火候,“要是等宁轩从岭城过来,看到你这里疼那里肿的,我不就死定啦,你丫头别害我。”

    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。

    傍晚邻近六点钟,“良景甜品”送走最后一批客人,玻璃门被轻轻推合,“OPEN”的吊牌在光里一转,翻成了安静的“CLOSED”。

    宁酒懒得再和他扯皮,吃完最后一口蛋糕,懒洋洋地说了句上楼看书去了,背上书包就往台阶走。

    袁良景租下的是一栋商住两用楼,一楼都是店铺,二楼挤满了各色住户,隐隐能听到邻居厨房里的炒菜声和小孩的哭闹声。

    宁酒上楼时,隔壁邻居大婶正好在门口丢下一袋垃圾,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,袁良景跟在后面,闻到味道立马道。

    “汪婶我不是说了嘛让你注意点卫生,楼梯就这么窄,把垃圾丢在这儿让来来往往的住户怎么走啊。”

    “哎呦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汪婶一边说着,一边把垃圾抛回屋子里,隐隐还能听到屋子里男人的叹气声,关门前不忘仔仔细细打量宁酒一翻,那眼神让宁酒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砰的一声。

    门被关上。

    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,宁酒已经渐渐适应过来,况且如果真要比较起来,这里已经比岭城的环境要舒适太多。

    帮她开门后,袁良景回到一楼后厨洗碗,宁酒独自走进这间不大的出租屋。

    结构简单,一室一厅布局,听说宁酒要来江城,袁良景把原本堆满杂物的隔间简单收拾了一下,临时改成了卧室。

    原本覆着蛛网的墙壁被粉刷成沁人心脾的浅绿,裂缝间也被他细心贴上印着甜品图案的细小贴纸,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小课桌,用浅米色的帘布隔出床与书桌的两方天地,晚霞从天窗倾洒而下,光线在帘面上浅缓氤氲,染出一层淡紫的晕彩,整间屋子都随之柔和静谧下来。

    空气中萦着淡淡的果香,海柠檬与柑橘的混合,寻常人可能会觉得太过甜腻,但对宁酒却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她喜欢有关甜的一切东西。

    袁良景一个人在江城的生计不说困难,只能说收支刚平,他原本可以选择不管她,却还是在听闻她要转到江城时,第一时间将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,心脏像被人揪了下,难免有些酸涩。

    吃过晚饭,疼痛舒缓很多,宁酒的神经也松懈下来。

    江城教材的难度的确比岭城要大一些,她花了三个小时,将江城高一的数学书翻了一半,剩余的时间开始整理从岭城带过来的书,打算挑几本第二天带去学校。

    正将书往包里塞,桌边被递上一盆新鲜的水果,宁酒抬头对上袁良景的眼神,就知道他对她有话要说。

    “我爸又要晚些再过来,对吗?”

    袁良景被宁酒过快的反应噎了一下,准备好的说辞就这么卡住。

    “酒吧虽然关了,但还有很多合同上的事要他出面,我保证,他最晚下下周就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宁酒面上乖巧点头,不经意问道:“是有关闻叔叔的事又出现问题了么?”

    “那件事其实已经到最后阶段了,”袁良景想到什么似的,叹了口气,“不过你最近还是别跟闻弈联络了,从他爸出事以后,那小子就......”

    话到一半,袁良景陡然换一副表情,赏宁酒一个大板栗。

    “好啊甜酒,又套我话是吧。”

    有关闻兴祥的那件事,宁轩一向是一笔带过,从不在宁酒面前提起。

    在自己老爸那儿打探不到信息,这姑娘就在这里等着他呢。

    袁良景心中惊骇,佯装生气地和宁酒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后者见计谋被识破,轻哼一声,用牙签戳了一块菠萝放到自己嘴里,无辜开口。

    “套话到一半被发现了,好难受啊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翌日,袁良景怎么说都要骑他那个破自行车送宁酒去上学。

    宁酒吐槽他就算屁股骑冒烟了也没有公交车快,后者只好把治胃痛的药片提前塞在她书包的最后一层,把书包提到公交车门口后,看着她上车。

    “甜酒,记得好好吃饭!”

    这是记忆中,袁良景对她说的最多的话,宁酒只当寻常絮叨。

    谁知公交车就要关上,他临时加了一句新的:“也记得和新同学处好关系!”

    发动机的轰隆声响,将他最后一句话隔在了蒸着热气的车窗外。

    边城区与市中心有些距离,再加上早高峰堵车,宁酒六点钟出门,嘴里含着面包片走进教室时,离早读时间只剩下十几分钟。

    高二八班的学生已经有一半都到了,一些拿着英语课本自觉在读,还有一些在边聊天边吃早饭,稀疏的读书声混着锅盔煎饼的香味一并朝宁酒袭来。

    高鹤昕一边嚼着肉松煎饼,一边看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,肉松煎饼在立着的书后腾腾冒热气,见宁酒来了,她嘴里含糊和她打招呼,随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书包怎么比昨天还鼓?”

    “带了几本书过来。”

    宁酒拉开椅子,左右看了眼周围同学课本,先将带的书放在书桌右侧,打算早读结束再去图书角登记。

    “今天是英语早读?”

    高鹤昕“嗯哼”一声:“一三五是谭姐的,二四是老秦的。”

    谭莘莘是高二八班的英语老师,也是江城的特级教师之一,两年前江城的文科状元就是她带出来的。

    正好到七点半,早读的声音变大,谭莘莘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赶来教室巡查。

    伴随早读铃声,宁酒猛地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掠过,旁边传来高鹤昕揶揄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李铭源,这才刚开学就掐点,不给谭姐面子?”

    “害,别提了,都到校门口发现没穿校服,又折回去拿了......”

    李铭源手里攥着的校服还皱巴巴的,一副“旧事不愿重提”的心酸模样:“我真服我那便宜老爹了,昨天明明提醒他要提醒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提醒他要提醒你?这对吗???”

    “对啊,怎么不对,”李铭源着急忙慌从书包里翻出英语书,“老林不是说生物进化都是优胜劣汰吗,怎么我爸记忆力不好这件事到我身上反而变本加厉了,所以说我学不好英语不怪我就怪我老......”

    “嗯?怪谁?”

    谭莘莘的嗓音在李铭源旁边凉凉响起,后者立马装耳背,把英语书拿到桌上开始读。

    “undertake undertake 从事,analysis analysis 分析......”

    “李铭源,你书拿反了。”高鹤昕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早读结束,李铭源就迫不及待站起身和高鹤昕理论,后者慢悠悠地回击,陈珀遥一脸早就习惯他们吵闹的表情,起来收英语作业。

    她和宁酒同属一排,看到宁酒右上角放着的书时,表情愣了下。

    “这是你今早借的书?”她问。

    宁酒还在划早读时候没读对音标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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