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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

    第二十九章 (第2/3页)

的日常用具之一),小心翼翼地挑开香囊侧边一处不起眼的缝合线。线头早已松脆,轻轻一挑便开了小口。

    她将香囊倒置,轻轻抖动。

    几粒细小的、暗褐色的、像是植物种子或干枯花蕊的碎屑掉了出来,落在雪白的宣纸上。同时,还有一张卷成细条、颜色泛黄、几乎与香囊内衬同色的薄纸片,也跟着滑出。

    沈青梧屏住呼吸,用银簪轻轻拨开那些碎屑,小心地展开纸片。

    纸片很小,只有寸许长,半寸宽,纸质脆薄,边缘毛糙。上面用极细的墨笔,写着一行蝇头小楷,字迹娟秀,却因年代久远和折叠磨损,有些字迹已然模糊:

    景和九年三月廿七,长春宫偏殿戌时三刻,见秀携黑匣入,亥初火起。刘嫔宫女春杏递话:“主子说,干净了。”匣似有婴啼异响,未敢近。

    短短数语,却让沈青梧浑身血液骤然冰冷!

    景和九年三月廿七,长春宫偏殿走水!果然是人为纵火!时间精确到戌时三刻(晚上八点三刻)有人携黑匣进入,亥时(晚上九点)起火!纵火者是“秀”——文秀!传递消息的是刘嫔的宫女春杏!黑匣内有“婴啼异响”!

    这分明是一份目击记录!记录者是谁?为何会将这惊天的秘密藏于一个看似普通的旧香囊中?这香囊又是如何落到太后手中,太后又为何特意在这个时机,通过这种方式,“送”到自己手里?

    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。但更让沈青梧心惊的是那“婴啼异响”。什么匣子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?是活婴?还是……巫蛊邪术所用的器物?联系到王选侍的咒骨、李美人的小产、苏浅雪可能涉及的阴私手段……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逐渐成形。

    难道,当年长春宫那场火,烧毁的不仅是“证据”,更是某种用婴儿或胎儿制成的、极其邪恶的巫蛊之物?文秀是执行者,刘嫔(或其背后的刘家)是主使或知情者?王选侍因为偶然目睹或知晓内情,才遭灭口(或被迫害至冷宫)?

    而太后……太后早就掌握了这份关键证词!却隐忍不发,直到今日,借自己这把刀,才将其展露一角!太后到底想做什么?是借刀杀人,清除刘家势力?还是另有更深远的图谋?

    沈青梧将纸片上的内容反复默记数遍,确认烂熟于心,然后将其连同那些暗褐色碎屑一起,凑近炭盆,看着它们化为灰烬。香囊的破损处,她用同样的靛蓝色丝线(从另一个旧荷包上拆下)小心缝合,尽量恢复原状。虽细看仍有痕迹,但混在一堆旧物中,并不显眼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她坐在椅中,掌心微潮,后背却渗出冷汗。太后这轻轻一推,将她直接推到了悬崖边缘,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阴谋深渊,后方……已无退路。

    但她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。深渊之下,埋葬着她的仇人,也或许埋葬着最终的真相。既然已无路可退,那便纵身一跃,看谁能在这黑暗的撕扯中,最终抓住那根救命的绳索,或者,将敌人一同拖入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她将香囊放回锦盒,与其他旧物混在一起,盖上盒盖。面上恢复平静,甚至拿起那本未看完的医案杂记,继续翻看起来,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
    然而,她的心念已然急转。文秀是关键!必须找到文秀!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!还有刘嫔的宫女春杏,如今何在?刘嫔虽已失宠病故多年,但其家族势力犹在,父亲刘文渊更是位高权重。要动他们,难如登天。

    但太后将这份证词给她,绝不会只是让她看看而已。太后必然有所安排,有所期待。

    果然,两日后,腊月二十二,祭灶前日。崔嬷嬷再次到来,这次带来的消息,却让沈青梧心头猛地一跳。

    “沈姑娘,”崔嬷嬷神色如常,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,“掖庭狱那边传来消息,苏氏……昨夜子时,殁了。”

    苏浅雪死了?

    沈青梧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微微一滞,抬眼看向崔嬷嬷:“哦?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“太医说是惊惧过度,心神耗尽,油尽灯枯。”崔嬷嬷平淡道,“咽气前,倒是清醒了片刻,抓着狱卒的手,反复嘶喊了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话?”

    崔嬷嬷眼中掠过一丝冷光:“她喊的是——‘匣子……孩子……在井里……慈宁宫……佛堂……他们不会放过……’话未说完,便断了气。”

    慈宁宫佛堂!井!

    沈青梧背脊瞬间绷直。苏浅雪临死前的呓语,竟指向慈宁宫!佛堂……是沈忠与自己见面的佛堂?那口井……佛堂后院,确实有一口废弃多年的古井,据说早已干涸,用石板盖着。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知晓后,已命人秘密查验佛堂后院那口废井。”崔嬷嬷继续道,声音压低了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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