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8章 碑还没立,火先烧过来了 (第2/3页)
,而是要立于荒野,让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看得见、记得住、守得住。
风更烈了。
帐外百里,靖北军主营之中,陆承武一掌拍碎案上密报。
“云知夏拟立医律碑”七个字,刺得他眼底发烫。
他猛地起身,抄起案角酒杯狠狠掷地,瓷片四溅。
亲兵屏息不敢言,唯有炭盆噼啪作响。
他袖中滑出半张泛黄药方残纸,边缘焦卷,墨迹模糊,唯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见:“黄芪六钱,佐当归三钱,急煎服。”
那是母亲临终前,军中医官开出的最后一张方子。
可药材迟迟未至,等送到时,人已断气。
他攥紧那张纸,指节发白。
“一张嘴,几味药,就能判人生死?”他冷笑,眼中戾气翻涌,“今日她立碑定律,明日是不是要说我的军令不合‘医理’?”
他抓起令旗,厉喝:“传令铁骑集结!待碑成之日,踏平废营,一根石头都不许留!”
与此同时,废营深处。
墨二十九伏在断墙之后,手中紧握火油罐与利斧。
肃亲王密令在身:碑未成,火先起;人未动,命先折。
他是来毁碑的。
可当他潜行至此,却见云知夏独坐祭坛旁,炭笔不停,神情专注得仿佛天地只剩这一块铜板。
油灯昏黄,映着她侧脸的轮廓,清冷如刀,却又静得让人心慌。
他藏身石后,正欲行动。
忽然,她头也不抬,将身旁一盏油灯轻轻推了过来,恰好停在他藏身的阴影边缘。
动作自然,仿佛早知他在。
墨二十九僵住。
那一刻,记忆轰然炸开——
祖父被押赴焚场那夜,也是这样一盏油灯,悄悄出现在井口边缘。
没有言语,只有一碗净水递了下来,混着灰烬与泪水,成了他活下来的第一个恩情。
他低头看着那盏灯,火苗摇曳,映出他扭曲的面容。
手中的火油罐,一点点松了力道。
最终,他默默将油尽数倒入雪坑,斧刃轻叩地面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,随即转身,悄然退入风雪。
无人知晓他曾来过。
云知夏依旧执笔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但她眼角微动,唇线极轻地松了一瞬。
风雪渐歇。
她望向北方苍茫雪岭,眸光深邃如渊。
碑还没立,火先烧过来了。
可她不怕火。
她本就是从灰烬里走出来的。北风如刀,割面不休。
废营中央,三根控脉针依旧深插冻土,蓝光未散,像守夜的魂灵,护着一方将生未生的碑。
云知夏立于案前,炭笔落尽最后一字,抬手轻拂袖口灰屑,眸光一转,沉声下令:“熔炉。”
话音落,十二名粗布裹身的药徒自雪中列队而出,手中抬着七十二口残破铜炉——那是北境七十二城曾焚烧医者的“罪器”,也曾是熬药救人的“圣器”。
如今,它们被一一投入早已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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